九五灵体

第六章：揭鳞之由

千里茫茫墨海涛，万里行云任海潮。

虺蛟启是池中物，御风幻雨生龙角。

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龙五百年渡角龙，角龙千年劫应龙。

东海蛟域，墨龙城。

“大哥，三年期满，吾族死士皆已到位，就等大哥下令了。墨蛟凝望着大哥墨龙道。

墨龙眉头紧蹙，背挽双手，来回踱步思量着道：“二弟，虺妹那边还未来信。今年，或许不用牺牲那么多族人了。从今往后，吾墨龙启誓，定要护吾族万年太平！往日之仇，定要他们千百倍偿还。

墨龙顿足，满腔怒火未能抑制，面前的擎天飓风锤便挥了出去，顷刻间，一米多厚的玄金石案便成了齑粉。

顿时，蛟族灵识传音道：“大哥，玄金石案甚是难找，吾族子弟苦寻了半年才寻得，你怎么……又砸坏了？

墨龙听闻着墨虺的灵识传音，便立刻乖乖的傻笑着。尽管墨虺未在身边，墨龙仍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立一旁。然后，唯唯诺诺着回道:“虺妹，大哥……想起吾族千百年来被人族的欺凌，心中怒火……一时未能收住，着实抱歉！大哥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虺妹，你消消气。

墨龙见墨虺未再言语，还不时的向身边的墨蛟挤眉弄眼着，希望帮他言语。墨蛟一时也未敢言语，还在连连的抚袂偷笑。

兄妹三人，墨虺虽然最小，但最有谋略，所以，两位兄长都听墨虺的，一向以妹妹马首是瞻。

墨虺迟迟未再传音，却让墨龙冒出一身冷汗。墨蛟望着大哥墨龙的样子，自己想笑又不敢。思量之后便换言道：“虺妹，事情……进展的如何？

未过多久，墨虺便回道：“一切安好，请二位兄长放心。

墨龙见墨虺也未生气，便急切着询问道：“虺妹，莫非……到手了？

墨虺蛟灵传音道：“嗯，两位兄长，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可。

听闻着墨虺的传音，墨龙墨蛟早已忘却了刚刚的尴尬之情，相拥而笑着，激动之情难抑！甚至，手脚颤抖着也无安放之处了，二人眼角皆已泛起了泪花，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东海灵山，飞来之巅，数千弟子齐聚。

长空之中几道破风之音划破天际，天际之中六人七剑御空而行，瞬间破空而至。

陆羽望着天空之中的六人七剑，呆滞了一瞬后，转身走到胡天辰身边道：“师父，这七星长老，真是……威风得紧呀！也不知……我何时才能破那九霄御空之境呢？

胡天辰没有理陆羽，这个问题也是他自己想问自己的，所以，也不知作何回答。

牧林风目光笃定，也在凝视着天际之中破风而至的七星长老，然后道：“东海灵山作为乾禹大陆之上屹立千年的修灵学宫，人才济济，难道只有这七位破了九霄之境吗？不对……还是六人七剑。

胡天成略加思索着道：“想入九霄之境谈何容易，如今乾禹大陆之上也少有。而我灵山学宫就有七位长老已破九霄之境。还有，你看到的那柄剑，是宫主顾虹鸣的霓虹铩羽剑，他不仅是我们灵山学宫的宫主，也是七星长老中的大长老天枢星，应该是在闭关，所以人未至剑已到；

“霓虹浮影醉梦醒，铩羽抚风问天鸣。当年宫主顾虹鸣手提霓虹铩羽剑，一剑破风开天门，纳天之灵力，淬己之本体。

二十三岁已入九霄之境，是百年难得的奇才，被老宫主直接收做亲传弟子，三十岁便成为灵山学宫有史可鉴最年轻的宫主，如今剑灵已出，想必已入逍遥之境了；

“修灵之途六境五十四重，看似简单，实则在漫长的修灵途中艰难无比，多数人穷奇一生也只是破而再立灵迹有遇的破灵之境。因为，修灵者能走多远，最终，还要看那灵资本身的际遇，纳灵之数。

陆羽右手搭在牧林风的肩膀上，嬉笑的目光凝视着牧林风道：“师弟呀，你的灵资是纳几呢？

“纳九……牧林风随口便道。

陆羽摇头轻笑着，再次确认着道：“林风，我是说你刚入灵山时，在测灵碑测试的结果是纳几？

牧林风诧异的目光侧脸望着陆羽道：“就是纳九呀！

望着牧林风诧异的神情，胡天辰也难抑激动之情，也再次确认着道：“林风，你测定的纳灵之数确定是纳九？

牧林风再次点头示意着道：“嗯，确定。

胡天辰和陆羽相视凝望了一瞬，然后，二人神情呆滞的无法再言语了。

尤其是胡天辰，他甚至开始幻想着牧林风将来问鼎修灵之途的情景了，面容僵直，神情呆滞。何曾想到在二阶导师堂睡了一觉，便梦想成真了。还掐了一把陆羽的脸，确认不是梦才安心了。

最终还是陆羽按耐不住道：“师弟呀，我和师父将来可就全靠你了。然后，呆萌的神情凝望着牧林风，嘿嘿的傻笑着。

牧林风始终凝望着天际之中，并未发现胡天辰和陆羽的神情，连陆羽的言语似乎也没有听到，陆羽尴尬无比。

牧林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之中，他的心很静……很静，面容未起丝毫波澜，只是在回想着曾经的情景，心中呢喃着：“爷爷……爷爷。

沉浸其中的牧林风，被附近的弟子打破了心中的笃定，只听道人群之中哗然四起，数千之众的目光也都聚焦在天际之中六人七剑的身上。

牧林风左右侧脸望着陆羽和胡天辰，似乎大梦初醒，心中幻境再次埋藏在了心底的那片笃定之情中，他仔细端详着胡天辰道：“师父，您今日这仪容，比起那几位长老也都毫不逊色呀！

闻言，一旁的陆羽也侧脸端详着，惊奇着道：“蛟衣澜衫！师父，今天……您怎么舍得把这件宝贝也穿上了？这可是……当年揭鳞魁比之时的至高的荣誉呀！

胡天辰左右听闻着俩位弟子的称赞，心中已掀起了阵阵涟漪。但是，还是在强压着面不改色着道：“今日，就看你们的了。陆羽，揭鳞魁比，凶险无比，一定要照顾好师弟！

陆羽边拍着胸脯边道：“师父您放心！我就是豁出去我这条命，也一定会保护好师弟的。

牧林风听闻着师父师弟的言语，内心之中温热无比。本以为，这个世间也只有爷爷对他这样好了，如今却又多了俩位，他的心里怎能不激动呢？心中不禁暗想：“我又多了俩位亲人，如今便也不再孤单了。师兄，师父，我也会和你们一样，如遇危难，即使豁出命去，也会保护我的亲人的。

胡天辰道：“陆羽，林风，你二人都专注一些。二长老要宣灵山祖誓了。

天际之中，二长老天璇星朱承璇目光炯炯有神，扫视着数千灵山弟子，那长老澜衫被风吹拂着仙气袅袅，然后，背挽双手御剑上前道：“一千三百年前，吾灵山先祖叶北尘参加人族妖族大战，人族濒临全军覆灭之际。北尘先祖强入驭天之境，窥天遇，引入人间三道天域剑魂，天风剑、枯木剑、雷霆剑，北尘先祖御天域三道剑魂，大破千妖万魂阵，挽救了人间之大难；

“第二年春，北尘先祖云游东海灵山，观海之运绵延万里，俯山之魂有遇升龙。遂，一人三道剑魂开派灵山学宫。开派之初，便立下了三剑斩之祖训：一剑斩人间之恶，助世间之正良；二剑斩人间之魔邪，还世间之安宁；三剑斩人间之无情，渡世情之福缘；

“然，三道天域剑魂，每三年需要淬养，每十二年便可诞生三朵剑灵。剑灵是吾灵山学宫之圣物，可助修灵者修炼灵魂铸剑之术；

三道天域剑魂，每三年便需淬养，北尘先祖苦寻淬养之物不得，因凡间之物终难奏效；

“尔后，北尘先祖偶闻古籍中载：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龙五百年渡角龙。然，蛟有一鳞，名曰：尾启，是蛟渡神龙之魂引，蛟渡神龙之后，便不再是人间凡物。最终，寻得蛟鳞尾启，炼成淬养灵山三道天域剑魂的最佳之物；

“蛟乃妖族，诛蛟取鳞不仅可斩人间之妖邪，还可淬养三道剑魂，两全其美；

遂，北尘先祖启誓：“三年期满揭鳞比，养吾剑魂灭妖迹，安良除邪匡正义，蛟衣澜衫凯旋旗！吾灵山学宫，揭鳞魁比，三年一届，便因此开始。

二长老朱允承宣毕灵山祖誓后，便沉声亢音道：“安良除邪匡正义，蛟衣澜衫凯旋旗！灵山学宫众弟子听令，两人一组，东海蛟域，出发！

旋即，天际之中七艘鲲鹏飞舟呼啸而至，每艘一千人，七千灵山弟子准备就绪，等待着启航的信息。

带队长老分别是：四长老玉衡星游诺、五长老开阳星秦穆阳、六长老摇光星即墨峰、七长老天玑星洛柠。

游诺环顾着七艘鲲鹏飞舟，和其他三位带队长老示意了眼神之后，正要发出启航讯息时，七长老突然道：“四哥，众弟子中还有一名一阶弟子，您稍等，我去处理。

游诺道：“老七……算了，那个一阶弟子是胡天辰新收的弟子。

五长老开阳星秦穆阳也上前道：“老七，胡天辰……这些年也不容易。

七长老洛柠见四长老和五长老都开口了，也未再言语。只是侧脸望了一眼六长老，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未开口。

六长老摇光星即墨峰，故意侧脸望向了茫茫无际的东海碧涛。嘴角微扬，似乎在笑，又似乎在怒，眼神之中的寒光若隐若现……

七艘鲲鹏飞舟，划破长空，向着万里之外的蛟域出发了。

胡天辰目光凝视着飞舟划破长空的那一瞬，凝视着……就那么凝视着……一直到看不见那飞舟的影子时，还依旧在注视着那个方向。

胡天辰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属于他的荣耀，揭鳞魁比之魁首，蛟衣澜衫的获得者。内心之中又想起了让他永远都放不下的那个人……师弟海子。师弟海子仿佛就在他面前，他想去拥抱，却是扑了一个空。

当年，是师弟海子从千年蛟王墨龙的嘴里将他救出的，而海子却被墨龙直吞腹中，永远离开了他。

为此，师父找当年的带队长老讨要说法，骂他见死不救，妄为灵山学宫之长老。就是那次，师父被长老堂定位辱骂长老之罪，逐出了灵山学宫，往后几年便没有了师父的音信，胡天辰多次下山寻找未有结果，还托人到师父家乡寻找也未有消息。

胡天辰依旧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海风吹乱了他的心，还是沙子亲吻了他的眼，那崭新的蛟衣澜衫的袂角，正连连的抚试着那满面沧桑和方脸美髯。

七艘鲲鹏飞舟并列呼啸在天际之中，牧林风依靠在飞舟一角，仍那海风吹抚着脸颊，吹乱了鬓角的长发，一个人就那么独处着，身旁的陆羽四处张望着好不无聊。

牧林风转身把目光投向了迷茫无边的天海之际，随后便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陆羽挪动着肥腻之躯，靠在了牧林风的身边，侧耳低音道：“什么鸟呀……云呀，又有何意？师弟，你瞧那位师妹，刚才一直在看你来着。那娇颜犹如美玉，我只看了一眼，便心跳嘭嘭……

牧林风没有理陆羽的言语，心想：“这都是第三回了，还有完没完。

但是，脑袋却被陆羽俩手强硬着转动着，换了一个方向。一阵雅香扑面而来，牧林风顺着风向望了过去，确有一位女子正向他走了过来。

陆羽迫切着道：“师弟，是她，就是她。旋即，一把将牧林风推了出去，女子侧身躲开了牧林风的身影。那一瞬，牧林风似乎也听到了女子的心跳之音，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女子急忙转身，便询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就这样，二人四目相凝，一时间的恍惚，牧林风竟然忘了回复。呆滞了一瞬之后道：“与卿初相识，似曾故人归，我没事，谢谢姑娘关心。

一旁的陆羽，望着二人沉浸式的情境，眼珠子左右一转，然后道：“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二位，此刻，刚过午时。朝已过……暮却未至，醒醒……醒醒！

顿时，二人不知所措之余，仍不忘面面相觑，牧林风尴尬之情难掩，忙乱着道：“没事，我没事，在下牧林风，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名讳？

陆羽连连眨眼，注视着二位心想：“完全不把我当回事是吧？什么没事……没事，已是第二遍了，我的师弟呀……

“我叫……顾浅歆，牧公子……你

“师妹！

“师妹！

顾浅歆正欲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然后，牧林风和陆羽也望了过去，只见不远之处，一个男子正边喊边走了过来。顾浅歆急忙挥手示意着男子道：“师兄，我在这里。然后，望了一眼牧林风，点头示意着走了。

那位男子，望着顾浅歆向他走了过去，急忙殷切着上前道：“师妹，你跑哪了呢？让我好着急了呢，师父让我好好保护你，我可不能失职呀！

陆羽见状，肥腻之躯一跃，双脚离地，就那么一直跺着脚。然后，抬头望向天空道：“天哪！怎么……对我如此不公呀！

牧林风望着受了突如其来委屈的陆羽，疑惑着询问道：“师兄，你这是？

陆羽见牧林风不解，双手搭在牧林风的肩膀之上，摇晃着道：“那么一副好皮囊怎么就不给我呢？你看那为师兄，让我好着急……了呢……我可不能失职呀！哈哈，笑死小爷我了。

牧林风望着陆羽，还不时的比划了几指兰花，便也不由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