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文豪的小娇妻

第8章 突如其来的横祸

方福清原本在翰林院任职，是个清闲的职位。

老爷子颇有宏图之志，但是当官几年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有所作为。

又因为说话耿直，为人清廉，所以也没有办法进入核心的圈层。

恰逢家母病重，方福清主动申请从京城调到县城。

然而调回来容易，再调回去却难如登天。

方福清以为自己将会在县中碌碌无为，但是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在周遭百姓的眼中非常厉害。

经常有绍兴的各大家族登门拜访。

这天，方福清在家中和孙子周树人下棋。

下人顺子来报，“老爷，门口来了很多人提着礼物上门。

方福清心下好奇，今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也不是自己的生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登门拜访。

老爷子略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准备出门迎接。

开门看到，绍兴的马、顾、陈、孙、章五姓大家的长辈一起提着礼物拜访。

方福清哪见过这阵仗，立刻把他们邀请进了屋。

老爷子好客，因此立刻让下人准备了好多好菜招待众人。

方福清知道这些人上门一定是有事相求。

他这些年经常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别人，因此声名在外。

但这五大家族平日中来往并不密切。

几人寒暄过后，姓马的客人按耐不住，开了口。

“方老爷，马上家中长子要进行乡试大考了，我们今日上门拜访，皆是为孩子大考而来，听说主考官殷如璋与方老爷是旧相识，可否通融一二，我等愿意奉上银票万两。

方福清一听，这是要贿赂主考官殷如璋。

殷如璋与自己确实私交不错，当时科考舞弊的人也不算少，但是这件事一旦查出，可大可小，有可能自己的乌纱帽不保。

方福清略有些犹豫，就推脱道，“各位仁兄，我与殷如璋已经多年未联系，这件事恐怕无能为力啊。

这五姓大家族的纨绔子弟，一个个都不争气，不学无术。

若以真本事去考试，一定会名落孙山，便想出行贿走后门这一招，想要给子弟骗个举人的头衔，撑撑门面，光宗耀祖一番。

被方福清拒绝之后，他们并没有放弃行贿的念头，转而另辟蹊径。

当时的科举制度下，为了防止考官与考生私下接触，主考官是特地从京城调到县里。

主考官行程十分保密，一路上停驻休息的店家都不对外公开。

这五大姓家族从小道消息打探到殷如璋的行程。

怕东窗事发之后惹祸上身，就暗中派下人施伯快马加鞭把一万两银票和书信一起交给殷如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自交到殷如璋手上。

施伯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敢丝毫停歇赶往指定的客栈。

是夜，殷如璋和副考官柳海龙一起谈天说地。

下人回禀，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正是科考的关键时候，如此关键点上的书信，里面鼓囊囊的一打，分明是银票。

殷如璋心下了然，并不准备当众拆开书信，可是柳海龙故意拖延谈话时间，迟迟不肯结束。

屋外的施伯不断的催促士兵进行通报，他记得主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自见到殷如璋，说明情况。

士兵被施伯催的不耐烦，拔出刀剑威胁施伯，“再敢大呼小叫，一刀结果了你。

施伯一听怒了，大吼道，“你们当官的好没天理，收了一万两银票，却不见人！

他这一嗓子一下子做实了殷如璋受贿的事实。

刘海龙为官正直，当即向皇帝举报殷如璋行贿的事实。

皇帝派人来调查，知道了五大姓家族行贿的事实，与案件有关的当事人都被抓进了监狱。

另一边，季如风与方福清同朝为官，虽然沾亲带故，但是与方福清却有过节。

季如风当年刚刚大婚，在岳父母家生活。

由于没有正当的工作，因此被方福清指责，“躲在女人的围裙底下，一辈子难有出息。

季如风被方福清一顿指责后，带着妻儿进京赶考，发誓不考中功名绝不回来。

如今两人同朝为官，方福清早就忘却了前尘往事，而季如风却耿耿于怀。

恰巧季如风听说了五大姓家族的人上门拜访方福清，季如风抓住机会，小题大做，一顿操作暗中向上级举报了方福清贿赂科考。

这天，方福清正在家里与友人喝茶，“还是方老爷明智，幸亏没有答应那五家的请求，不然如今抓进去的可就是您老了。

方福清也后怕的感叹道，“是啊，现如今东窗事发，很多人都进去了。老夫也没什么追求，只想安度晚年。“

然而方福清话音刚落，一队官兵闯了进来。“方老爷何在？

“我就是，方福清恭恭敬敬的说道。

“有人举报你与科考行贿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士兵凶狠的说道。

方福清大呼，“冤枉啊，大人，我与此案无关。

“带走！领头的士兵一声令下，手下立刻带着方老爷去了衙门。

方母亲眼目睹这一切，看着方老爷被官兵带走，一时间着急上火，昏了过去。

方文毅从学堂回来，被告知爷爷被抓，也是忧心忡忡。

方母昏倒，方文毅年幼，一时之间，方家人仿佛无头的苍蝇急得团团转。

方文毅看到母亲病倒，只能向学堂请假，亲自照顾母亲。

方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树人派下人请来了乡里的医生，老乡医给方母把了脉，“夫人并无大碍，只需稍加休息即可。

方文毅听到医生如此说，稍稍心安，他让下人去熬粥，“一定要熬的稀烂一点，这样夫人才容易进食。方文毅叮嘱下人。

半夜，方母转醒，方文毅看母亲醒来，立刻扶着母亲起来，喂了稀粥给方母喝了下去。

“马上你就要参加县考了，如今你爷爷却被抓了进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县考。方母担心的说道。

“爷爷是清白的。相信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母亲无需担忧。

话虽如此，但是母子二人皆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方老爷就相当于方家的保护伞，一旦这颗保护伞倒下，那么方家就会走向没落。

而且科考贿赂的罪名一旦坐实，那么方家的子孙也会受到牵连，甚至会被取消科考的资格。

第二日，方母就请了宗族里的长辈一起商量解救方老爷的策略，平日里夸夸其谈的宗亲们此刻却鸦雀无声。

“请各位宗亲长辈，看在父亲多次帮助的份上，出出主意。方母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可是现如今的情形，她不得不想尽办法来帮助方家度过难关。

“不是我们不帮，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我们这一辈，认识人最多的就是方老爷，如今他入狱，大伙也没有办法。一个长辈无奈的叹息道。

谁不想自己的族人安安稳稳，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浅显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也许，我们可以拿金钱贿赂一下刑部，将衙门上下全部打点一遍，说不定能够救出方姥爷。另一个宗室里的老人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都点了点头，就算不能把方老爷从狱中救出，至少可以让他少受一点苦。

方母听到众人的建议，只好回家准备银票，想要打点一下衙门里的官兵。

方家老爷被抓的消息很快在乡里乡亲中传开。

自然传到了朱安的耳中，她这几天忙着熟悉周围的环境和人，也很少到方家拜访了。

听到方老爷被抓的消息，朱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了解过历史，知道方老爷实际上并没有参与行贿。

那么只要死咬住自己被冤枉的事实，搜寻证据，就可以替方老爷翻盘。

朱安带着一箱水果来到了方家。

方母一看是朱安，便泪眼婆娑的上去握住了朱安的手，“安安，你怎么来了？

连日来的身心疲累，导致方母神情憔悴，一头青丝中，竟然夹杂着几根银发。

朱安记得第一次见到方母的时候，她神情舒缓，妆容精致，穿着雍容华贵。

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月未见，却仿佛老了一大截。

“伯母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万不可过于劳累。朱安轻轻的拍了拍方母的后背，安抚着方母的情绪。

“你方爷爷被冤枉入狱，我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朱安安慰方母，“伯母放心，我今日来就是帮助方爷爷证明清白的。

方母听到朱安如此说，只当是朱安的玩笑话。

一众宗亲长辈都没有办法的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有什么好方法。

“我已经在筹钱了，到时候看看衙门能不能通融一下。

朱安听到方母准备用钱行贿，心道坏事。

“伯母，万万不可再用钱去行贿衙门！方爷爷被抓就是行贿的罪名，如果贿赂衙门，岂不是坐实了这个罪名？而且碰到贪官，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如果碰到清官，那就是雪上加霜啊！

方母听到朱安分析的头头是道，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朱安看方母有些动摇，趁机说，“伯母放心，我们可以通过正常途径来还方爷爷一个清白。

“正常途径是什么意思？方母疑惑的说道。

“方爷爷的案件马上就要开庭审理了，我愿意上公堂亲自为方爷爷证明清白。朱安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能行吗？我知道你向来聪明伶俐，可是公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方母将信将疑。

“伯母放心，我自有把握，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朱安神神秘秘的说道。

“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说，我会让树人全力配合你。方母说道。

方文毅听说朱安要上公堂帮助爷爷证明清白也十分不可置信。

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大字不识，怎么能够上公堂为爷爷伸冤？

估计也只有母亲会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但是很快，方文毅就被打脸了。

“文毅，我需要你提供我一份方家近期的账簿流水。

“你能看得懂吗？方文毅鄙视的问道。

不怪他看扁朱安，实在是当地的女性，很少有人上私塾，尤其是朱安还出身商人之家。

“你准备好一份账簿流水就知道我能不能看懂了。朱安眼神坚定的望着方文毅。

方文毅看着朱安坚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尽管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个乡野丫头而言。

方文毅把家里的账簿拿给朱安，朱安边看账簿边边给方文毅解释周家日常的主要开支用在吃穿用度上面，周家田宅较多，家里主要靠收租为主要来源。

方文毅看着朱安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内心不禁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