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微醺时

第6章 沈家

车窗外的树木和高楼不停地远去，车窗外车水马龙，一片一片的吵闹声。

声音不停地钻入秦曜的耳朵，她不耐烦地翻个身坐起来，才发觉自己被那个女人带入这座城市，茫然看着这个自己不太熟悉的世界，她离开了那个古老的村子，来到了这里。

“曜曜，要不要喝水。一声嘶哑疲惫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回头望去是母亲在询问她，她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身体向左边拉去，靠着车窗，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麻木看着车窗外的世界。

夜很深了，天上没有几颗星星，暗淡无光，星光暗淡，乌黑一片，耳边只传来深夜司机拉客的声音，这是她来夜城的第一天，也是离开父亲和那个院子的第一天。

她不由得又疲惫了一些，又恍恍惚惚睡了过去，父亲的后事处理费了不少精力，这个年纪的她已委实不容易。

沈音岚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夹杂一份欣喜和失落，喜的是终于接这个女儿回来了，失落的是孩子面对自己浓浓的陌生感，还有即将到来的沈家，自己和女儿怎么面对这个家族，父亲允许自己接曜曜回来，是因为孩子身上有沈家的血脉。

这孩子身体这么衰弱，还有嗜睡症，一直在乡下静养，自己从小也没有陪伴她，自然也是内心深深的一份愧疚，女儿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看着这漆黑的夜一点点变成黎明的曙光，也许对于曜曜来说是一个新生活的开始。

一切要重新开始了！

黑色的奔驰刚刚停在沈家门口，秦曜随母亲下了车，她看着高大的沈家门口，门口放着两座石狮子，不过已经沾染了几下岁月的痕迹，很有历史的厚重感。

门口打扫地十分干净，离门口不远处是一条十分宽阔的小路，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夏天树叶郁郁葱葱，正好遮住了头顶的日光，很是凉爽。

门口“钉钉一声传来，大门打开了，“三小姐回来了。声音很苍老，却带着几分笑意，来人便是管理沈家的管家丁伯熊，一身长袍的打扮。

“丁伯，这是阿曜，以后在家里住了。沈音岚看着他说道，又低头看了女儿的神情，说道“这是丁伯，是家里很久的老人，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他。

秦曜看着这个老人，眼神颔首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将母亲的手里的东西接过，跟着丁伯往进走。

“哎呀，这不是三姐回来啦！快快父亲在书房等你。声音来人正是沈家沈音岚这辈最小弟弟的媳妇，话里面是浓重的讽刺意味，阴阳怪气地看着门口的母女两。

头发梳成民国妇女的发髻，身上是上好的衣服牌子，是高定的，身材在四十出头的这个年纪，已经是很不错了。

“怡兰，爸在书房吗？沈音岚看着对面的弟媳，声音依旧保持地很得体的样子。

“是啊，爸在书房，等着你和那野孩子…她顿时将眼神投向前面的秦曜，脸色有些扭曲，又一个想要回沈家分杯羹的杂种，决不允许伤害到自己的利益。

沈音岚的眸子微微一变，这个弟媳妇终究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如果父亲在不太一定要选择门当户对的条件，她没有进沈家的资格，当初这个女人凭着怀孕的本事进来了，生下男丁，才成功上位，也罢，只要她的手不要伸到秦曜的身上，否则她不会答应。

“怡兰，快要下雨了，多穿点。沈家三小姐上位者的气质还是存在的，也许每个人在乎的东西被伤害到，才会出现自己不太知道的潜力。

漠怡兰顿时脸色一变，只见满脸的笑容，转过身来，向沈音岚微微一笑，“谢谢三姐关心，我呀会知道我往屋子跑，可怜的是有些孩子傻了，都不知道躲雨。

她捂着嘴低低偷笑，又抚摸着那红色的牡丹，秦曜微微向对方颔首，“傻子也会往屋子跑。目光是无比的真诚，还夹杂着几分的关心。

随即和丁伯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丁伯熊看着这个初入沈家的孩子，一直很安静地呆在一方，却有几分敏锐，随时保护自身，内心的防御机制很强悍，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这个小小姐，竟有几分年轻老爷子的模样，不似她的母亲那般细弱。

沈家可能后来也要变化了。

可惜秦曜的心已经死了，少年遭遇，唯一的温暖也没有，父亲希望这个女人过地好点，她默认父亲的做法，她答应父亲的一定会做到。

只是再也不会看到那抹干净的温暖，这残破的身体，一直苟延残喘活到今日，只是一个人在乎她，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她觉得既然父亲在乎，那么就听他的，离开村落，来到城市，能活多久就多久吧！

沈音看着女儿的身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这孩子毫无求生的欲望，冷冰冰的，又是低沉的表情。

还好，能慢慢补偿女儿，不过沈家是秘密接回秦曜的，对外称呼是自家的远房侄女在家里抚养，好歹回来了。

身后那开的肆意茂盛的牡丹花花瓣落下一地，仔细看那片片饱满的花瓣上带着指甲印，力度之深刻，仿佛满满的憎恨。

“三小姐，老爷嘱咐只见小小姐，您留步门外。慈眉善目的丁伯用手挡住了要跟着进去的沈音岚。

“丁伯，曜曜第一次来，可能有些不懂，我还是进去和父亲说。她有点担心父亲对于孩子的苛责，毕竟他们从小对父亲不敢接近。

“三小姐，有些小小姐，要自己面对，您知道老爷的脾气的，不过老爷也不会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只能说您过于担心啦！

他解释了一下，他跟随老爷三十多年，虽然老爷严厉，却也是一位负责任的父亲，只是偌大的沈家要靠家主撑起来，必须有些情感要克制。

随即门里有一句声音飘出来，“进来！伯雄别让人进来。声音很锋利敏锐，有阅历和见识的人人听来这人毕竟经历过太多人世间的沉浮，思维敏锐，夹带几分不可多说的锋利

“小小姐，请。丁伯恭敬地推开门，门慢悠悠地打开了，终于一切要见了。

秦曜终于冰冷的神情有了几分松动，也不说话，她随着那人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想要见见父亲的杀人凶手，导致父亲一生抑郁成疾，看着这座城的方向。

“当当当……正对门墙上的钟摆报时，正好是中午12点多。

两人对峙将近15分钟，谁也没有说话，一个久经商场的商人，一个是懵懂不知的少女。

“你是音岚的女儿？那沈家最上位的掌权者终于发出一问，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随即，那鹰眼一般敏锐的目光一直在观察她，似乎那双眼睛是透视的，从里到外被剖地体无完肤。

“我只是我父亲的女儿。秦曜抿了抿自己已经起皮的嘴唇，但是对于对方“外公的目光一直没有退让过。

“恨我，是吗？

“为什么来沈家，你是音岚一辈子最大的耻辱，你父亲也是，毁掉了音岚的一辈子。老者的声音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瞬间射向秦曜的视线多了几分凌厉。

“您，凭什么拆掉父亲与她的爱情，父亲何其无辜。她终于有点情绪，将近一个月的情绪爆发出来，控诉眼前这个老者，不，杀了父亲的刽子手。

“因为他不配我的女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糟蹋了我的女儿，他我已经够宽容，至于你要不是你母亲苦苦哀求，你没有站在沈家的资格。沈家上位者的威严还是要有的，毕竟面对无论是谁。

“您终有一天，您会知道您的坚持错的，您的女儿不会幸福。她的双眼开始通红，向这个上位者呐喊。

“沈家的一切轮不到外姓的干扰，等一天你强了，再来论对错了。老人冷冷目光看向这个他名义上的“外孙女，有点几分女儿少年的模样。

“你想要在沈家呆下去。必须改姓。沈家不能出现不和谐的音符，要保持一致的和谐感。

“您多虑了，我姓秦，不姓沈，和富可敌国的沈家没有一丝关系。毕竟还是小姑娘一步步被激怒，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父亲才下葬不久，他安宁吧！老人批改文件的手一直没有停过，表达着看似正常的话语。

“噗通终于嘴里的血吐出来，秦曜一个人躺在地上，门外也有人冲进来，“曜曜，你怎么了，爸赶紧叫徐大夫。

老者终于紧绷的脸有了几分笑意，“这孩子终于血吐出来，原来没有白浪费我说了这么多的话儿。

“爸，你怎么这样，以后曜曜都不认你这个外公了。她不由得又埋怨几分自己的父亲。

“带她下去去休息吧！

“不过，你也要遵守之前的约定，我不仅是父亲，也是沈家的家主，她逃不开了……

“曜曜，回去吧！父亲累了，好好生活，就当为父亲活着…

“不………，山茶花还会来年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