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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延国书第3章 迟来的转机在线免费阅读

这下我开始焦灼了，这9个人里面有我，我肯定参与了，加上我之前的狡辩，说什么十年前就认识阁老，万一自己在阴差阳错的成主谋了，这自己还没弄明白，瞬间成杀人犯了。

我赶忙问道：“大人，除我以外那8个人呢”？

柳司命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都是死士，在停尸房，这几天仵作验完以后，就会拖到北郊掩埋”。

“怎么死的”？

“服毒？自杀”？

“押解回来的路上，他们集体自杀了，他们都用内功震碎内脏而死”。

看起来都是高手啊，为何我却活了下来，我带着疑问，看着柳大人。

柳司命看着我说道：“当时，城防关口，你们一路9人从城墙上硬闯，杀我甲士五六人，站在城墙上排成一排，准备纵身下去，正好支援的城防甲士一矛横打过去，正中你脊背，你失重从上面摔了下来，本以为你会直接摔死，结果下去以后，你还有微弱的鼻息，被抬了回来，多方救治，才保你一命”。

“可以说了吧，受何人所指，为何杀我国之重臣”。

柳司命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

我意已不在此，说到跳楼，我有印象，我跳了，但我的印象是，一墙都是乳白色的瓷砖，而且这件事怎么想都逻辑不通，如果9个人一字排开，往下跳，为何还会被抓回来。都知道准备纵身跳的时候，9个人是怎么都拉不回来的。

柳司命看着我一脸疑惑，已经猜到我心中所想，补充道：“你们以为跳下去以后就能逃出延京，并不知，延京重地，外围也有我们城防的暗哨，刚下去就被刀剑架与脖子之上”。

到此时，动机，我不知道，但通过柳大人，我至少明白了两点。

第一：我肯定在9人之列。

第二：我们肯定不是延京的人。

就是偷东西的盗贼，偷盗之前就应该会去踩点，一条线必须门清，什么时间点家里有人，什么时间点家里没人，逃跑路线都得三四条。都得至少规划出几个方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死士，没打算活着回去。

这会我看柳司命已经不耐烦了，但是前因后果，我压根也跟她说不清楚。

我苦笑着对柳司命说：“司命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这个人不是我，我不叫沈白棋，你信吗”。

“你是越来放肆了，忘了？杀人的勾当，你说忘就忘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下贱胚子，也罢，我只给你一晚上时间，明天到刑房里说，我看你是嘴硬，还是命硬”。

我长舒一口气，老子是撞了那门子邪了，掉死局里，怎么都出不去了，哪怕我有一点点印象也行，闭着眼睛，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来，去懒想这些事了。

本以为自己能捋清思路，顺藤摸瓜，一路直行，结果，无任何头绪的事，任你想破脑袋，在牢房的一亩三分地里，也施展不开。

我清晰的知道现代社会的任何事，包括看过的任何电影，书籍，我只不过是想不起来我在现代社会任何生存过的痕迹，身边的任何人和事，而眼前的这个世界恰恰相反，我不记得这个世界的任何事，但是，我却真实的生活在这里。这种真实，就是我用手触摸冰冷的狱墙，全身的痛感，我肯定不是在做梦，我试着用手掐着我的脖子，看看会不会突然在床上醒过来，结果，我差点窒息而亡。

柳司命，看我一言不发，起身准备往外走，我叫住柳司命，反问她道：“柳大人，你认为我会受何人指使？不妨说来听听”。

柳司命冷呵一声，头也不回的回道：“休在套我话，你知道与犯人串供，是同谋之罪，你自己心里清楚谁指使你的，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说完就关上牢房大门，走了出去，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心想柳司命早就给我当成案犯凶手了，她能过来见我，也是想问出我的幕后主谋，事既已成定局，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让我想起来一个情节，一个犯人被审问3天，他们一直问犯人说不说，说不说，结果犯人反问：“你倒是问啊”！这跟我有异曲同工之妙。

先不管那么多了，有什么用呢？静等明天，我肯定还是一无所知，睡一觉吧，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眼睛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想醒来以后会发现，这世界改变了，我你迷迷糊糊的睡着觉，突然感觉一股凉意袭来，夹杂着尿骚味，让我一下又清醒了许多，我很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就眯一条缝，我看一看怎么个事，我看见之前那个小牢头，手里拿着木桶，我的胳膊上往下边淌着水，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醒啦，沈大官人，我怕你睡太踏实，让你醒醒觉”！

说完，边上几个小姑娘开始捂嘴偷笑起来，我立马来了精神，都想起来给这几个小娘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司命大人交待我们，一定伺候好大官人，我们怕您饿着了，过来给您送饭吃”。

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此时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她们说完就端过来一个大破碗，里面什么都有，像是剩饭剩菜，鱼刺鸡骨头，甚至还有口痰在碗上面粘着，我强忍恶心，怒怼她道：“妈的，这是人吃的吗”？

“有的吃，饿不死就不错了，不过别着急，过几天你会吃一顿好的，想吃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我知道，犯人死之前都会好好吃一顿饭，她这是在嘲讽我，认为我是一个必死之人。

这几个小牢头欺我太甚，我就是死也得拉她们几个垫背。

不过话说回来，我应该怎么办？

我想过好几种办法，越狱，我感觉好胳膊好腿的时候，我还可以想想，现在站起来都十分困难。再者说，这牢房我第一次来，至于外边什么情形，我一概不知。想想那一群笨贼，翻个墙都会被抓回来，还不是因为对外面的地形不太熟悉。

还有就是乱咬一气，但是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咬谁，不可能柳司命是我同伙吧！其他人我一概不认识啊，我越想越气，越想越着急，还能用什么方法呢？我可不想客死他乡，不，这都是虚无的地方。

我还没有想明白，那牢头直接把剩饭夹杂着骨头直接倒在我脸边，说了一句：“爱吃不吃”。

我闻见那味道，胃里立马翻江倒海了起来，一股泔水桶里的味道，泛着一股臭味，古代监狱就这样对待犯人的，我拼尽全力喊道：“我不吃，能拿走吗？谢谢了”。

我试着动了动胳膊，其实除了疼，会稍微的活动一下，只要骨头没断，不受她们折磨，我想顶多半个月，我伤口应该会愈合。

几个牢头没人搭理我，竟然坐在门口喝起了酒，三四个女牢头，在走廊石桌子班上围坐起来喝酒，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女孩相比较喝酒文静儒雅，不失是一种视觉享受，我闻着味道，感觉像米酒，闻起来甜丝丝的，我抬头看了看房顶那微弱的缝隙，没一点光亮，天估计已经黑了，就等明天了，我倒想侩子手一刀下来，我梦醒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开始试着什么都不想，闭着眼睡觉，也好奇这几个女的喝酒会聊点什么？

谁知她们跟有防备一样，只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我东一句西一句的随便听着，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境。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哭闹声惊醒，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缝隙，那缝隙中挤进来一丝微弱的阳光，说明外边的天已然大亮，我寻着哭闹声看去，两个狱卒架着一个几近瘫痪的壮汉往外边走，那壮汉双脚拖着地，发出铁链和地面碰撞时，叮叮咣咣的声音，伴随这狱卒的叫骂声，壮汉的啼哭声，打搅了我的美梦，我以为他是因为要到审讯室接受审讯而哭，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狗德行”！

我本来以为早上我应该是第一个受审的，我昨天已然想好说辞，小民知罪，但奈何受到重创，无从记起，小民但求一死，望司命大人成全。

都说人惧怕死亡，我是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不错的解脱，换句话说，小爷不玩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等，等司命过来，我顶多在挨一顿毒打，死我都想明白了，我还怕你折磨我一顿。

我刚想伸个懒腰，我的牢房里就进来了两个狱卒，不由分说的上来一人架一条胳膊就往外走，现在换我不慌不忙了，我慢悠悠的打着哈欠，等待着后面的一切。

谁知刚走出牢房十几步，虐待我的那个牢头急匆匆的带着两个狱卒在走廊里和我撞个满怀，只见那女牢头对搀扶着我的狱卒说道：“司命大人急命，道台大人亲临我司命监，所有人员在岗待命”。

“那他怎么办”？

“先就近放置旁边牢房”。

接着这牢头握着拳头对着我的肚子使劲一拳，我疼的差点跳起来，她恶狠狠的看着我怒吼道：“你先等会，道台大人走后，姑奶奶在伺候你”。

我心想要不是老子有伤在身，我肯定给你挤到墙角……然后狠狠的踹一顿。

那两个狱卒直接推开旁边的门，二话不说直接给我扔了进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脸对着地摔了下去。接着门咯吱一声关了起来。

我用手支撑着地面，想试一试看看能坐起来不能，奈何身体虚弱，支起来一点就发不出力来，又倒了下去，我翻过身想在试一下，一看牢房墙角还半蹲着一个人，敢情这不是单人间啊！

我仔细瞅了瞅这个人，年龄约莫有六十岁了，胡子半黑半白，头发邋里邋遢的，穿着一身布衣囚服，手上脚上都带满了铁链，不过看他应该没挨过打，衣服倒是没一点血渍。

我扶着地，在使劲也支撑不起来，那老头就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我，一动也不动，姥姥的！我脾气一下上来了，妈的女的欺负老子，再让这小老头看笑话，我这死刑犯也太窝囊了吧！

我看着那个老头，应该说是瞪着那老头，心想我要把气势拿出来，让他知道小爷的厉害，我用最后的力气喊道：“妈的小老头，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过来扶你大爷一把啊”！

谁知那老头半笑不笑的看着我说道：“你起都起不来，也就嘴厉害，要想让我扶你，你就得求我”。

我倒没有服软，就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就这样僵持了有两分钟，那老头起身说道：“也罢，也罢，都是将死之人，又何必互相为难呢”！

他过来一把搀起来我，让我背墙而坐，接着他坐到我旁边看着我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我看都没看他的回答道：“杀人”。

那老头呵呵一笑，“杀人，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这里面那个不是杀人的罪过？我是问你因为什么事杀人，杀了几个人”？

我尽量装出杀手的冷漠,不急不躁的回应道：“没几个，也就四五十口子人吧”。

“吹牛，杀四五十人，你以为你切黄瓜呢”！

老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杀了几个人”？

我反问老头，老头慢悠悠的回答道：“记不清了，但是我不滥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我心想，这逼让你装的，还记不清了,忽悠你大爷呢！你还杀人，你只怕连刀都提不动吧。

我把脸转了过去，懒的去搭理这小老头，谁知这老头特别烦人，又换了一个位置，正好对着我的脸，问道：“说说，说说，在里面挺闷的，互相聊聊，我在里边都快憋疯了”。

我一想，反正怎么都是一锅浆糊了，还不如跟老头聊聊天，解解闷。

我给老头说：“我说怕你信不信，我一觉醒来，在牢里，然后不由分说被打的遍体鳞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上来就说我杀了什么重臣阁老，关键之前的记忆，我什么都不知道，杨阁老是谁我也不认识，奶奶的，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都不是沈白棋，硬说我是沈白棋”。

那老头迷瞪着眼，突然挣的滚圆，看着我问道：“你杀了杨阁老？你是沈白棋”？

我很诧异，忙问他：“你听说过我”？

谁知这老头不按套路出牌，看着我微微摇头的说：“没听说过”。

“那你惊讶什么，不认识我，你应该知道杨阁老吧，对了，我有一个问题得问问你，小老头，是不是进这个监狱的人，基本上没有活着出去的”。

小老头一听我这话，忙解释道：“这司命监狱是犯人命官司的人，都是重罪，从建成以来，没听过这里面走出过活人”。

齐活了，我知道了，好说歹说，最后都是死呗，说实话，他这一句话，确实让我心里稍微有点沮丧。

老头问我：“你不认识杨阁老，你杀他干嘛？这一个罪，你死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说老头，你听不懂人话吧，我说我不是沈白棋，换句话说，老子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变成沈白棋了”。

老头似懂非懂的看着我

“那你是谁”？

一句话又给我问住了，对啊，那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啊。

“另一个世界的小角色”。

我不耐烦的回了小老头一句。

这烦人的小老头也不知是真懂假懂，给我说：“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去杀阁老，并非常人所能及，肯定也是听命于人，背后肯定有主谋”。

他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点事，我赶忙问他：“你听过杨阁老，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国之重臣，延国之命脉，在朝为官四十余载，公正清廉，任劳任怨，死之可惜”。

“你写挽联呢？你往简单了说，就是他有没有仇家，或者，在朝野有没有什么敌对势力”。

“这我倒不清楚，我又不是朝廷的人，我哪知道”。

我和小老头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就都沉思了起来。

我的想法是这老头，来路不正，为什么让我和他关在一个牢房里，他虽不是朝廷的人，但是举手投足，一股朝廷之气。

而小老头也若有所思，我想他肯定也是在想怎么套我话的吧！

于是我先开腔：“老头，你没觉得这延国朝廷和官府都是饭桶吗？当朝阁老被刺，天天想着去审一个棋子，我想想都想笑”。

“何以见得”

老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就把我的思路告诉他：“先不用管沈白棋是不是参与了杀阁老，我感觉他就是一颗棋子，就像他名字一样，你得换位思考，即使沈白棋知道幕后谁指使的，凭一纸供词，你就能定罪了，再者说，你确定沈白棋，就一定知道幕后主谋了，万一他是拿钱消灾的杀手呢？为今之计，是彻查阁老身边亲信，包括朝野中人，审问一个杀手，也审问不出来所以然来”。

我说完以后，老头更不解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朝廷中人，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查案，我只是好奇你而已”。

我心中呵呵一笑，你不是朝廷中人，你就差把朝廷二字写在脸上了。

我看他装傻充愣，我就将计就计，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感觉他们口中的大延国，是酒囊饭袋国而已，与你无关，哈哈哈……”

说完我就大笑起来，我故意激怒这小老头，对付那些蛮不讲理只会傻问的老女人，我的确没招，但对付你这个满嘴酸腐自视清高的老头，我有的是办法。

谁知这老头居然急赤白脸给我理论了起来。

“住嘴，你住嘴，我本不想与你个将死之人，费口舌之争，你可知道，我大延国400年基业，从建国至此，自强不息，岂能由你这黄毛小儿信口雌黄”。

我看这老头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应该是我刚那几句话，刺激到这酸腐的老头了，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老头，你在这大延国，官居何职啊”！

老头一听我这话，急忙狡辩了起来：“什么官居何职，老夫……不、不、不、罪臣……一下子他被我绕了进去”。

他很不解的看着我，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他此刻心里一定在想，我怎么知道他是这个国家朝廷的人。

我哈哈一笑：“老头，其一、我现在是刺杀杨阁老的重犯，司命监只能将我单独关押，不可能有其他的死刑犯跟我一块关押。其二、司命监的罪犯，我看都是遍体鳞伤，你虽然看着邋遢，但无伤痕，说明你根本不是这里面的囚犯，还有最后一点，司命监里审问过的犯人，肯定不会长时间关押在这里，早送到断头台了”。

老头还欲辩解，我接着说到：“老头你就招了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头一听，直接站了起来，看着我说道：“老夫……唉，不是……咱俩谁审谁啊，后生可畏啊”！

“老夫姓赵，名季平，字安顺，乃大延道台”。

我轻声的回了一句“哦”

那老头看我这不紧不慢的反应，气的差点跳起来。

“小子，既已知我身份，不应该给我说点什么吗”？

其实他也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道台大人，不知道在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官职，但是，装作犯人，来套我话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我也知道”

他接着说：“你不像沈白棋，来之前我已经摸清沈白棋的底细，沈白棋是一介江湖武夫，不善言辞，说话也毫无逻辑可言，不像你，心思缜密，但这身皮囊确实是沈白棋，我也去查了卷宗，沈白棋被抓以后，在司命监受审时，已经宣告死亡了几个时辰，后来据说又活了过来，这也是我所不解的，老夫故意过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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