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这个混混有点甜

《九零年代，这个混混有点甜》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洛川顾盼是作者"梓胤"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盼盼，十点多了，可睡饿了？快起来吃了早饭再睡，本来就瘦，不好好吃饭可不行"父母和弟弟一大早上班去了，就奶奶和顾盼在家奶奶是真不忍心喊学生娃娃早起床，在学校从早上学到晚上十点，好不容易放个假顾盼揉了揉惺忪睡眼，睁眼就见奶奶端着早饭站在床边"快吃饱了接着睡，奶奶不打搅你赖床"一大洋瓷碗稀饭，大盘子里装着三个包子一个馒头，还有点儿咸菜顾盼爬坐起来，嘟囔着："奶奶，您又把我当猪喂啊！这么多吃......

第4章 如此陌生

顾盼迷迷瞪瞪睁开眼。

眼前的洛川人高马大，不再是青涩少年。

还有这陌生的环境……

是做梦吗？

顾盼迷糊了好一会儿，大脑逐渐清明。

昨晚那遭遇再次回到脑海，浑身又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不停地深呼吸平复情绪。

“你……你起来这么早啊？

后半夜她不是睡在地上吗？咋又睡床上了？咋又枕着他的衬衫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再次提醒：“八点的大巴，只有四十分钟了。

“哦。她揉了揉酸疼的双眼，急忙爬起来，感觉浑身异常沉重，像被灌了铅。

“没有水洗漱，你回去再洗。

“哦。

好在有个公厕，在小巷子里面。

隔得老远就闻见异常冲鼻的臭味儿，里面脏的无法下脚。

顾盼上完厕所，差点一口气憋死过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哪还吃得下早饭？

她正想说‘我不想吃东西了’。

转头一瞧，洛川的情况跟她差不多，也是刚从隔壁男厕出来。

他蹙着眉，毫无波澜的俊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再提吃早饭的事。

路过一个卖早点的小摊位。

洛川默不作声的买了四个茶叶蛋，塞她书包里了，也不劝她吃。

顾盼在心里默默地记着账：

电话费、衣服、旅馆住宿、扑克牌、四个茶叶蛋……

可怜的老爸，整整六天的工钱没了啊！

她在心底暗暗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等以后有个小摊儿了，赚大钱给奶奶老爸老妈花！

一路沉默，朝着学校旁的大巴站点走。

差不多步行了二十分钟左右，离学校越来越近，他逐渐放慢了脚步，明显是故意在与她保持距离。

顾盼发现了，回头看向他。

朝阳下，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只不过是小洛川长大了，可为何会如此的陌生？

这股陌生感似乎……来自他左耳轮上的银耳环、来自他脖子上的牙吊坠、来自他背上的伤疤、又似乎来自他拒人千里的眼神……

顾盼转身面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几乎不抱希望的轻声问：

“你不想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你家的老房子吗？

心里默默地说：我记得你说过，等你有本事保护你母亲了，早晚会回来的，因为那是你的家。

如今你的家，屋顶漏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门口那棵树也死了，你再不回去看看，我怕你的家就等不到你了。

她没等他回话，深吸一口气，急忙隐藏眼底的难过，抬起头来，努力冲着他微笑，挥了挥手：

“我到大巴站点啦！谢谢你，再见！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没回答前面的话，也没急着离开，看样子是打算看着她上车了才离开。

今天是国庆节，这会儿已经有一大堆人在那等车了，目测挤上车需要费不小的力气。

后天10月3号就是中秋节了，很多在市区工作的人，今儿绝对要赶着回老家的。

不一会儿大巴来了。

顾盼使出浑身力气往上挤，脚被踩了好几下，痛得她龇牙咧嘴，也只顾往前挤。

售票员从窗口探出头，扯着嗓子吼：

“排队！排队！别挤！挤不上车的再等十分钟，今儿人多，后面还有几辆加班车！都别挤了！

顾盼小鸡仔儿似的，挂着书包，挤得异常吃力，好不容易挤到了车门口，结果被一个肥硕的大屁股一下又挤开了。

她一咬牙，一攥拳，准备‘拼了’。

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两把拨开人群，把她从人堆里硬拽了出去。

顾盼抬头瞪向拽自己这人，忍不住发牢骚了：

“你又不回去，干嘛把我拽出来？我赶时间呢！再不回去洗洗，我就要疯了。

他面无表情的建议道：“坐下一趟。

顾盼回头瞄了眼堵在车门口的庞大队伍，蔫巴巴的妥协了：“那好吧~

要是昨晚没错过大巴，就不会这么挤了。

差不多等了十来分钟，过去了无数辆其他终点站的大巴，都是满车人。

终于又等来了一辆。

人照样很多，而且还不停地有人赶来坐车。

顾盼衣袖一挽，要再次拼了。

“我就不信了，非挤上去不可……

胳膊又被一把拽住了。

他高大结实的身躯，在前面破开人墙，她被拽着胳膊紧跟在后面，毫不费力。

第一次发现挤车还能这么轻松。

不但挤上了车，竟然还抢到了两个宝座啊！

呃……

咋是两个座位？

等顾盼反应过来时，发现他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她挨着他坐在外面的位置。

车上已经挤满了人，他这是挤不下车了……

此时车外还有一大波人，挤不上车干着急。

这个售票员也是扯着嗓子冲着车外吼：

“别挤了！关不上车门了！车门口的赶紧下去！等下一趟！后面还有车！

眼看着就要关车门了。

顾盼知道他不想回老家，回去那房子也没法住人了，急得连忙冲着司机喊：

“麻烦师傅等一下！有个人只是来送行的，被挤上车了，他要下车！

一听有人要下车，不仅售票员不耐烦了，其他乘客也催起来。

“那赶紧下，够挤了。

“伸脚的地方都没了。

“不坐车挤上来干啥？

“赶紧下赶紧下！

顾盼一脸歉意，正想帮忙道歉。

就听身旁座位上的人说：“不下，也回。

顾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他。

“……啊？

他抿着唇，貌似是很淡然的看向了车窗外。

顾盼本来想惊喜的询问一句‘你也想回去啊？’

可看着他僵硬的侧脸，她急忙打住了话。

一想到他家老房子的情况，也不忍心惊喜了。

“那个……我记得，你是读初中那年搬走的，你家老房子已经八年没住过人了，屋顶可能漏雨挺严重的，可能家具啥的都腐坏了……

他像是习惯性的伸手摸裤兜找烟，没摸着，想起烟抽完了。

省掉这个抽烟的环节，直接接话，他似乎有些困难，开口总说这句：“没事。

顾盼小心翼翼的给出建议：

“要不，你下次准备好了再回去？

这时车已经启动了，都不用他往外挤话了。

顾盼有些着急了。

“你洗澡、吃饭、睡觉倒是可以去我家，可是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我爸的衣服你肯定不会穿，老气横秋的，我弟的衣服你肯定穿不了啊！

一听这话，他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这眼神的意思分明是在说：

你这小孩主意蛮大啊！不跟你家大人商量，直接安排个成年男人去家里吃饭洗澡睡觉？你不怕打屁股？

顾盼自动忽略这‘大人看小孩’的眼神，继续替他着急。

“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那些衣服还是八年前的吧！那时你才十二岁，现在你都二十了，更没法穿了啊！

他又看向了车窗外，还是那淡淡的语气：

“在县城下车，去买。

顾盼猛点头，立马赞成：

“好，那我陪你去买吧！然后从县城坐个大巴，半小时就回我们镇上了。

他似乎习惯了拒绝别人，又是那温文尔雅的语调，说：“不用，你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