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小说《罪恶朝圣》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东咻西咻",主要人物有陈安诺安娜,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距离三颗流星落地,还剩10个小时雨后清晨总是能让人身心愉悦精神抖擞的陈安哼着小调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晨光倾泻在实验桌上,瓶瓶罐罐晶莹剔透实验室里依旧空无一人,普罗今天中午才会回来,学生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睡懒觉陈安看向窗户,心中暗叫不好昨晚带阿莎来参观后似乎忘记关窗户了陈安快步走到窗户前查看窗前桌子上的摆放着的一本实验册已经被昨夜的雨水打湿了陈安拎起了湿漉漉的实验册,尝试翻开,但纸......
第3章 漩涡
如果你问一个神国人:太阳神国谁的权力最高?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是太阳神之子。
根据记载,从太阳神之子建都开国以来,至今已经有两百五十多年的历史,然而这位神明的子嗣却未曾衰老,依旧在耀光城中引领着他的子民们,传递着太阳神的旨意,维系着太阳神国的盛世荣光。他是整个太阳神国真正的领袖,无论是从权力上还是从精神上。
而在太阳神之子之下的,便是圣堂。能有资格进入圣堂的人,都是集美德,智慧,力量于一身的大能者。他们从亿万人之中脱颖而出,被神之子召唤到圣堂之中,为神国的发展出谋划策,为神国奉献一生。这是他们无上的荣光。
而圣堂之下,便是太阳神教教廷。
所谓教廷,就是太阳神之子双手的延伸,是太阳神的仆人,是圣堂所颁布的任何指令的第一践行者。他们管理着神国内所有大大小小的教会,任何信奉太阳神的人,都将听从教廷的指引。他们是所有信徒之中最虔诚的那一部分,他们承载神的旨意,所作所为,皆为圣迹。
而在教廷之下,还有这三个独立与太阳神教之外的机构,人们称之为,三大院。
他们分别是天监院,天理院和天照院。
他们分别执行国家权能的一部分,彼此独立,却又紧密关联,互相合作,也互相制约。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听从教廷的命令。
天监院负责行政与治安,维系整个神国的安全与稳定。
天理院负责修订法律和审判罪恶,是神国的最高司法机构。
天照院则负责民生。经济,文化,科技,农业甚至是大型工程的建造,任何有关神国子民福祉的事物都在天照院的管辖范围以内。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三个院之间是没有任何冲突的。
但情况也绝非一成不变。
女人疾步向前走着,象牙色的华丽长裙与肩膀上披着的金纱披风彰显着极其尊贵的身份。
胸前佩戴着的纯金太阳神教教徽随着女人的走动而摇晃,其上镶嵌着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停闪烁着。
而她眼前的目标,是天监院总部大楼。
守在大门的哨兵刚想拿出长枪上前阻止,女人身后便闪出两位身穿金色铠甲的骑士,直接把剑架在了哨兵的脖子上。
哨兵吓的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举起手来。
女人直接走进了天监院的大门,身后大量的金甲骑士鱼贯而入,迅速控制住了大厅内的所有卫兵。
训练有素,毫不拖泥带水。
女人半刻也没有停留,直接走向楼梯。
一个文职人员正抱着一堆文件下着楼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金甲骑士吓了一跳,文件散落一地。
金甲骑士并没有多看一眼,一双双钢靴直接踩踏在文件上,紧紧跟随着他们的拥护对象。
不久后,女人便带着一众金甲骑士来到了天监院大枢机的办公室门口。
看到来者不善,守在门口的卫兵满脸惊恐,但还是拿起手中的长枪,准备以死相搏。
金甲骑士正准备上前,门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卫兵听见后,识相的让开了。
带头的金甲骑士一把推开房门,女人径直走了进去。金甲骑士如影随形,在女人身后一字排开。
只见空旷而奢华的办公室内,男人正斜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两条腿架在桌子上,双手抱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气势汹汹的女人,说道:
“哎呦,这不是天理院大枢机吗,我们天监院和你们天理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突然带这么多人来看望我,着实这让在下有点受宠若惊啊。
女人径直走到男人的办公桌前,按着桌子,怒喝道:
“斐尔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动审判天使军团,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哎呦吼,洛娜大枢机,说出这种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哦。
男人嘟起嘴装起了无辜,表情十分欠揍。
女人怒不可遏,恨不得立马就将眼前的男人撕碎。
“斐尔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我现在就要带你去教廷问罪!
“哎哎哎,洛娜小姐,冷静,冷静。您要押我去教廷问罪,总得给个理由吧,我到底犯什么罪啦,要不,请您给我指点指点?
男人依旧嬉皮笑脸。
女人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道:
“昨天晚上,你偷偷派人去给审判天使军团送了一封信,然后就有三个审判天使在没有收到判决书的情况下出发了,还要我说的更多吗,斐尔克!
“哦,我懂了,我懂了。
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
“您应该是在说,高塔学院的那个案子吧,你们天照院从未受理这个案件,也没有下判决书,结果审判天使突然就拿到了一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判决书去把这个案子给办了,您是在怀疑,是我伪造了这份判决书,私自动用了审判天使,对吧。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死罪啊!
“明白了就乖乖跟我走,别做无意义的挣扎了。
说完,女人示意旁边的金甲骑士抓人。
“哎,且慢!
男人再次伸出手,将两条腿从座子上放了下来,然后缓缓站起了身。
“洛娜小姐,出于这五六年的交情,我还是得提醒您一下。我不妨为您理一下我们天监院和天照院之间的工作关系吧。我们侦查犯罪证据,然后交给你们天理院进行审判、定罪,然后下达判决书。拿到这个判决书,我们天监院才有权力动用审判天使去抓人,我说的没错吧。
女人不屑的笑了一声,说道:
“你用不着在这里拖延时间,斐尔克,仁慈的圣上会给你留下说遗言的时间的。
斐尔克也笑了笑,背起手开始在房间里悠闲的踱起步来。
“洛娜大枢机,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这个判决书,我们其实已经拿到了呢?顺带一提,你说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上可不见得能称上仁慈。
“斐尔克,你好生傲慢,死到临头还敢出言诋毁圣上!有没有判决书,我们天理院能不知道?
“傲慢的人是你,洛娜!
斐尔克突然收起嬉皮笑脸,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
“你凭什么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就你们天照院能出判决书,是属于你们的特权?
洛娜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搞的有些不知所措,底气也有些不足了起来。
“斐尔克,你这是什么意思?
斐尔克不顾旁边金甲骑士拔出的利剑,直接走到洛娜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洛娜小姐,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那个圣上呢?一个正常人,但凡带点脑子,都能想明白这个简单的问题。您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天理院,还能有谁能下达判决书呢?
诺娜不由的攥紧了手心。这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教廷?
“很好,诺娜小姐,非常棒!
斐尔克独自在一众虎视眈眈的金甲骑士面前鼓起掌来。
“您还能回答上这个问题来,说明您的脑子里至少存在那么一丝丝的逻辑。那么,诺娜小姐,请您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您的心智被如此的蒙蔽,以至于会带着法卫骑士硬闯到这里来找我兴师问罪?或者说,我应该称呼您,洛娜·萨卡诺夫小姐?
洛娜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宛如毒蛇一般的男人,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斐尔克张开双臂,说道:
“来吧,天照院大枢机阁下,来押我去教廷吧。强闯天监院,公报私仇这种事情,太阳神之子大人听说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洛娜此时几乎要将自己的牙咬碎,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在这里诵唱咒文把斐尔克轰成一滩血水。
但理智还是控制住了她的怒火。
“斐尔克,我知道你耍了阴招,迟早有一天我会戳穿你的阴谋,等着瞧吧!
洛娜恶狠狠的甩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金甲骑士也紧随其后,最后一个离开的骑士还顺带关上了门。
看着房门被关上, 斐尔克戏虐的笑了笑,转身走到办公室的角落里,掀开了一张布,露出了下面的一个大水晶球。
似乎是收到了感应,水晶球开始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不久,一行蓝色的文字出现在了球的表面。
“你骗了我。
斐尔克摇了摇头,对着水晶球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我在新地洲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事态紧急,我只有这个办法。
水晶球上的字如同烟雾般消散,但很快又重新聚集成了新的文字。
“你答应过我不会死人。
斐尔克低下头,沉思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但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一但出问题,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我冒不起这个险。而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这些话说完,水晶球上的那一行字迟迟没有变化,似乎并不满意斐尔克的回答。
斐尔克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水晶球。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水晶球上的文字终于有了变化。
“你多长时间没有直视太阳了。
看见这一行字,斐尔克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他看向窗外,下午的耀光城安宁的沐浴在阳光之下。这个角度看不见太阳。
“好像,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罗娅,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水晶球的文字再次变化。
“罪行本身无罪,唯有灵魂在罪恶的浸泡中颤抖。审判绝非代价,而是唤醒对救赎的渴望。
斐尔克有些疑惑:
“这不是圣章上的句子吗,你想表达什么?
水晶球上的文字再次开始消散,紧接着浮现的一句话,却让斐尔克如坠冰窟。
“斐尔克,你的审判要到来了。
斐尔克抓住了水晶球的支架,失去了刚才面对金甲骑士的从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娅,你说清楚!
水晶球上映射出了斐尔克脸上的慌张。蓝色的文字逐渐消散,又再次重组。
“那个实验组,还有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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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雷将陈安从昏迷汇总惊醒过来。
急促而冰冷的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周围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就这样趴在一摊淤泥之中。
雨点狠狠的拍打着地面,耳边传来湍急的水声。
陈安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衣服湿透了,冰冷刺骨的雨水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又一道雷光闪过,他在刹那间看见了身边的情况。
一条汹涌的小河正在一旁飞溅着水花。他正在一个河滩上。
陈安咳嗽了几声,用颤抖的声音念了一句咒语。
一团光晕从陈安的手中亮起,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只见河流的两边,都有着一面陡峭的岩壁。
他抬头望去,终于找到了周围这么黑的原因。
这是一个深深的河谷的底部,磅礴的大雨正在从头顶漆黑的天空中倾斜而下。
又是一声惊雷在耳边炸裂开来。
陈安四处观察着,发现四周散布着大量的木头碎片,河流中还时不时有断裂的木板飘过。
雨点撞击着河岸上的巨石,无数的啪嗒声在河谷中不停的回响,震耳欲聋。
陈安又念了一句咒语,手中的光晕变的更加明亮。
他抬头望去,发现头顶悬崖的两侧各有一个断桥的废墟。
那似乎是一个横跨河谷两侧的木桥,不知什么原因从中间坍塌了。
这时,谷底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人的呼喊。
“盖克,你在哪,盖克!
听起来是老爷的声音。
陈安赶忙呼喊。
“老爷,老爷,我在这!
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声音略显稚嫩。
陈安一边摇晃着手臂,一边向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似乎变短了不少。
听到回应,不远处出现一个亮光,也逐渐靠近过来。
随着距离的靠近,陈安看清了,那个人正是老爷,菲迪·瑞森,瑞森家族的第五代家主。
“安,你还好吗,有看见我儿子吗?
老爷一把抓住陈安的肩膀,心急如焚的问道。
“我不知道,老爷。
陈安摇了摇头。
盖克是老爷唯一的儿子,是整个瑞森家族未来的希望。
“那马车呢,你和盖克不都在马车里吗,你怎么飘到这里来了?
面对着老爷的询问,一段回忆猛然钻进陈安的脑子里。
他和盖克原本在马车里聊天,老爷在外面驾车,在经过木桥的时候,桥突然坍塌了,老爷情急之下施展了漂浮术,但之后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老爷,我想不起来了。
陈安依旧是摇头。
这时,河对岸的一块巨大岩石背后传来了一声咳嗽。
老爷急忙高声询问:
“盖克,是你吗!
但是并没得到回应。
顾不了那么多,老爷一把抱起只有十岁的陈安,直接趟过了湍急的小河。
来到巨石背后,已经严重变形的马车赫然躺在那里,一根长长的木柱竖直的插进了马车里面。
陈安注意到,马车附近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盖克!
老爷痛呼,直接跳上马车,打开马车的侧门,跳了进去。
陈安也紧跟其后。
“哦,不,盖克,你醒醒啊,盖克!
老爷的声音痛苦而急切。
只见手腕粗的木柱穿透马车的木墙,径直穿透了一个男孩的左胸,钉入了地面。
男孩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流的满车厢都是。
老爷轻轻摇晃着男孩的脸,男孩的体温如同尸体般冰冷。
老爷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回头对惊慌失措的陈安说道:
“安,我们现在要把他从木柱上取下来,你来帮我!
说罢,老爷对着木柱默念了一句咒语,木柱在一声脆响中从没入男孩胸膛的位置断开。老爷从顶上抽下了上半截木柱,扔到一边。
“来,安,我们把他抬出来。
说完,老爷抬着男孩的肩膀,而陈安扶着男孩的腰,伴随着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男孩的身体脱离了下半截木柱,被放到一边。
鲜血突然从胸口的洞口中涌出。
老爷急忙将手放在巨大的伤口上,开始诵唱治疗术,绿色的光辉从他的手心浮现。
但伤口实在是太大了,治疗术的效果杯水车薪。
“快,安,快来帮我一起!
陈安赶忙也将手放在伤口上方,开始断断续续的诵唱起来。
微微的绿光也开始从他的手心涌现。
鲜血依旧不受控制的流淌着。
这时,男孩咳嗽了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
“爸,爸爸,我好冷。
老爷心急如焚,赶忙回应道:
“盖克,别怕,爸爸在,撑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男孩又咳嗽了一下,嘴角流出鲜血,再次陷入了昏迷。
触目惊心的伤口丝毫没有恢复的意思,男孩的生命在从这个洞口迅速的流逝着。
老爷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赶忙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男孩的脉搏,瞬间面如土色。
“陈安,别念了!
陈安停止了诵唱,手无足措的看着老爷。
“心脏共鸣术,你会的,对吧!面对老爷大声的询问,陈安陈急忙点点头。“那就快!,说完,老爷又开始了治疗术的诵唱。
心脏共鸣术,简易急救术中的一种,是每个术士入门必修的咒术之一。
陈安赶忙将手放在了男人冰凉的胸膛上。
“第一章,第九式,心脏共鸣,承主恩泽,彼心同率。陈安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开始了咒语的吟唱。
随着咒语的进行,他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一手感受着自己的脉搏,一手仔细寻找着男孩的心跳。
他找到了,在那漆黑的胸腔中,有一颗心脏在急促的跳动着。伴随着陈安的呼吸,逐渐的,自己的脉搏的节奏开始和男孩的心跳节奏靠拢,在节奏重合的那一瞬间,咒语生效了。
男孩的那颗心脏仿佛与安的心脏重合,安能感受到,这颗心脏现在脆弱而痛苦。
突然,一阵恶寒从后背涌起。这颗心脏似乎不行了。
老爷焦急的喊到:“安,继续!
在某一瞬间,这颗心脏的跳动漏掉了一个节拍。陈安的眉头瞬间锁紧,在咒语中,他开始发力,催促着这颗心脏跟紧自己的脉搏。
扑通咚,扑通咚,扑通咚,扑通咚。
汗水从陈安的额头渗出,男孩的心脏在催促中似乎在痛苦的嘶吼。
大雨无情的拍打着车厢,两个人都在用尽全力的吟唱着咒语,试图强行将这个男孩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而陈安却绝望的感受到,男孩的心脏越来越无力了,而自己脉搏所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心跳从未如此困难而沉重。
男孩的心脏开始掉节拍了,每一下漏拍,都让陈安失重般惊慌。他在心中努力的为心脏加油鼓气,可没有任何作用。
男孩的胸膛是如此的冰凉。
“撑住啊,盖克,撑住!老爷边吼边吟唱着咒语。
扑通,扑通,扑通。
陈安努力的保持着自己吟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他在心中诚恳的向太阳神祈求着,不要让男孩的心跳停下。
男孩的心跳几乎跟不上安的脉搏了,节奏全乱开来。
陈安焦急的按着男孩的胸膛,不想放开这颗即将停跳的心脏。
大雨瓢泼,黑暗笼罩,寒气肆虐。
陈安猛的睁开眼,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的,连接着安与男孩的心跳的那条线,断了。
陈安慌乱的寻找着心跳,试图恢复连接,可此时男孩的胸膛如同这黑暗的雨夜,深不见底。他把男孩的心跳弄丢了。
老爷一把推开安,骑在了男孩的身上,开始施展心脏起搏术。
陈安瘫坐在地上,他沉浸在惊恐中无法动弹,就在刚刚,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在自己的目睹下停止了跳动。
“别啊盖克,醒醒!盖克,别睡!我求求了,给点反应啊!马车中只剩下老爷歇斯底里的吼叫。
陈安的脉搏依旧还在跳动。
等到陈安回过神来,只看见老爷抱着男孩的尸体失声痛哭。
大雨磅礴,河水奔流,悬崖顶部的夜空沉默不语。
正在陈安恍神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陈安,醒过来!
陈安睁大双眼,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老爷怀中死去的男孩睁开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男孩苍白的嘴唇动了起来。
“醒过来!
陈安瞠目结舌。
“醒过来!
男孩再次高喊。
一声炸雷响起,直灌陈安的耳膜。
陈安猛然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以及金色的吊灯。
这里似乎是一个有着精美装潢的房间。
他正躺在一张床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薄被子。
脑子里混乱的如同一团浆糊,陈安只感到一阵阵恶心。
一抬手,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一块手铐牢牢的锁在了床头。
他想坐起身来,但胸部内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不得不再躺下。
等疼痛感有所缓解后,他侧头看了看铐住自己的手铐,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准备诵唱咒语。
“我建议你别这样做。
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左侧转来。
陈安转头一看,发现一个被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在一旁靠墙站着。
“你是谁?
陈安紧张的问道。
斗篷人冷冷的回答道:
“救你命的人。
一瞬间,所有混乱的记忆都开始在陈安的脑中重新排列组合,记忆开始了正确的读取。
审判天使突然降临,毫无征兆的屠杀,爆炸和逃生,之后又被一个女人从审判天使的剑下救出。这如同噩梦般的事实刺入了他的神志。记忆一股脑钻入陈安的脑袋。
他想起来了一切。
“喔曹!
陈安发出了一声惊呼。
哪怕是回忆,这噩梦般的经历依旧让陈安难以接受。
自己的学生们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被象征正义的审判天使屠杀了。
血腥的画面从眼前一一闪过,陈安忍不住对着地上开始干呕。
“我建议你别用咒语,你脖子上有禁魔圈,除非你想被烧穿喉咙。
斗篷人的语气里找不到任何感情。
缓过劲的陈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脖子上正套着一个金属圈。
他呼吸急促的问道:
“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被拷起来?
斗篷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向陈安。
陈安着急的叫了起来。
“审判天使误杀了,一定是什么东西搞错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异教徒……
还没说完,陈安的嘴便被死死的捂住了。
斗篷人低下头,一双冷蓝色的眸子在兜帽的阴影下直直戳向陈安的眼睛。
“接下来,想要活命,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一阵恶寒爬上陈安的脊梁骨。
“普罗的实验组所研究的东西,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有关信息都不行。如果有人问你,你只能装作不知道,你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点点头。
陈安难以置信的看着斗篷人,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斗篷人松开手,转身走到一边的门旁,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陈安艰难的坐了起来,不甘的问道:
“为什么,那个实验有什么问题吗?他们真的不是异教徒!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那个实验的真实内容是你现在唯一活下去的资本,相信我,一但告诉别人,你就死路一条。
斗篷人回头对着陈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继续认真听起来。
陈安摇了摇头,又气又笑的说道:
“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这个手铐和锁在我脖子上的禁魔圈吗?你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
几乎是一瞬间,陈安只看见一道黑影,斗篷人已经闪现到了自己跟前,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过家家,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仿佛是感觉横竖都是一死,陈安心一横,硬顶着匕首说道:
“我不管,除非你摘下兜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然一切免谈!
斗篷人的眼神突然变的如同尖刀般锐利,但陈安并没有退缩,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眼神的威胁。
这时,门外隐隐约约传来阵阵脚步。
看着毫不让步的陈安,斗篷女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兜帽的一角,一拉而下,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一头黄色的齐颈短发,一双冷淡而犀利的灰蓝色大眼睛,精致而端正的五官,皮肤光滑白净,若不是一道深深的伤疤从她的鼻梁左侧一直延伸到脖子,陈安还以为这是哪个名门家族的大小姐。
若不是那一道伤疤,这一准是位大美人。
“我叫诺安娜,你满意了吗,瑞森先生。
斗篷女的语气仿佛是在对死人说话。
“行,这才是好好说话的样子。
陈安点点头。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又是一个闪身,诺安娜就来到了窗户边。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按我说的做就行!
丢下这句话,她便翻出窗去。
“你别走啊,我话还没问完呢!
没等陈安说完,诺安娜就消失在了窗边。
没辙,陈安只好开始慢慢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护士模样的少女走了进来,似乎没有注意到陈安已经醒来。
陈安犹豫了片刻,说道:
“那个?
小护士猛然回头,看见醒来了的陈安,吓的惊叫了一下。
“瑞森先生,您什么时候醒了?我这就去叫人!
陈安还想问些什么,护士便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棕发高个青年走进了房间,对着陈安行了个礼。
“瑞森侯爵,您能醒来实在是太好了。
看起来终于有一个能好好说话的人了。
陈安赶忙问道:
“你又是谁?
青年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在下名叫莫罗,受布莱德大公嘱托,负责您昏迷期间的服侍。
“昏迷?这是哪里,我为什么要被拷起来?
“先生,这里是巨石城,新地洲术士同盟会总部。在您昏迷的这两天里,事情发生了一些复杂的变化,出于某种原因,我们不得不适度的限制您的自由,希望您能够理解并配合。
“两天!我居然已经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事也没犯,为什么要拷我!
说话说的太急了,胸口再次传来一阵剧痛,让陈安倒吸一口凉气。
名叫莫罗的青年再次行了个礼。
“抱歉,先生,无可奉告。
陈安龇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胸口,等疼痛缓解了一些,低声说道:
“我知道,是因为异教徒的事情,对吧,但根本就没有什么异教徒,杀错人了,错大发了,实验组的学生们都是无辜的!
青年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说道:
“抱歉,我无可奉告。
陈安恼了,气愤的质问道: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审判天使杀错人了,你知道这事有多大吗?实验组的学生们我每个都很了解,他们不可能是异教徒,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真正的异教徒可能还在逍遥法外,你听懂没有!
青年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先生,请稍安勿躁,您的伤势还尚未完全恢复。
这语气,仿佛只是在听一个病人发牢骚。
陈安要疯了。
“靠,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
这时,一个女仆模样的人也走进了房间,对着青年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
青年脸上马上挂起了更灿烂的微笑。
“先生,布莱德大公要亲自接见您,我们马上为您准备衣装。
“慢着,你说什么大公?
“布莱德大公,先生。
这个名字的主人,陈安早有耳闻。
作为新地洲的头号人物,关于布莱德大公的传闻早已在大大小小的街头酒馆中流传。
有人说,布莱德是新地洲的传奇,除了太阳神教教会,新地洲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有人说,布莱德是术士同盟会的支柱,是他凭借一己之力,将巫师血盟堂想要独占新地洲的计划连根拔起,到现在蜷缩在新地洲西边的巫师家族也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
还有人说,布莱德所在的佩鲁家族是世界上最早封爵的术士家族,他的力量不仅仅局限于新地洲,全世界都有他的势力范围。
而如今这个只会出现在传言里的大人物,现在要亲自来接见陈安。
陈安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可现实却越发的往魔幻的方向发展了。
没一会,陈安被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正装,脸和头发都被女仆们细致的打扮了一番。
当莫罗解开手铐,搀扶着自己下床的时候,陈安发现自己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虚弱的不行。
禁魔环依旧没有取下。
随即,在两位女仆的扶持下,陈安走出了房间。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地上铺着看起来十分名贵的木质地板。一道道的橡木门在走廊中排列。透过走廊一侧的窗户,陈安能看到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房顶。
时不时有一些抱着文件的文职人员从一旁走过,向陈安投来好奇的目光。
或许真的如同莫罗所说,这里就是新地洲术士同盟会的总部大楼。
一路上陈安不停的问着莫罗各种问题,但莫罗嘴里永远只有一句“无可奉告。
不知道拐了多少弯,下了多少楼梯,陈安最终被带到了一扇高高的松木门前。
莫罗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位十分年轻的男性声音。
“请进。
两位女仆推开大门,莫罗则对着陈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陈安理了理领口,独自走进了这个房间。
他发现这个房间的天花板格外的高。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画像。
画中,一位英姿飒爽的黑发男人身穿华丽的金色盔甲,正在将一支画有太阳神教教会的旗帜插在沙滩上。旗帜迎风飘扬,男人腰间佩戴的金色大剑耀眼夺目。背景中的海岸边停靠着一艘巨大的神军战舰,在蔚蓝天空的衬托下如同一个巨人。
画的下方,有着两排沙发以及一个茶几。
一个金发的男人背对着陈安,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抽着雪茄。
陈安忐忑的踏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羊毛地毯,慢慢的走向那个人。
“这幅画,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人突然开口了。
陈安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弗洛拉德将军》,是二十年前,你们高塔学院艺术系送给我们同盟会的礼物。
男人转过头来,看向陈安。
那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明亮而犀利的双眼下难以遮掩淡淡的黑眼圈。
看着愣住不动的陈安,他接着说道:
“你应该知道这幅画画的是什么吧。
陈安反应了片刻,回答道:
“这画的应该是,弗洛拉德将军第一次登上新地洲大陆时的情景吧。
男人转回头去,慢悠悠的吸了一口雪茄,说道:
“你说的没错。两百五十年前弗洛拉德将军第一次登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罪行,没有罪恶,广阔而纯净。
随着男人说话,烟雾也的缓缓从他的嘴中飘出。
“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罪恶,看看如今的新地洲吧,有时候我不知道我们给这片土地带来的究竟是繁荣,还是玷污。
烟雾扩散开来,陈安感觉肺里痒痒的,但是不敢咳嗽。
经过短暂的思考,陈安回答道:
“实际上种种证据表明,这里以前是有原住民的,不过在神军赶到之前,他们就因为恶魔的蛊惑而在自相残杀中消亡了。
“哦,有意思,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男人歪了歪头,吐了个烟圈。
陈安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来坐吧,安。
陈安咽下了一口口水,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了下去。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陈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男人又抽了一口香烟,淡淡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名鼎鼎的布莱德主席,怎么会是个小年轻呢,是个人都会感到奇怪,对吧。
“主席,我其实……
“停停停。
布莱德摆了摆手。
“不要叫我主席,这里没其他人,你叫我布莱德就好。
看着再次哑火的陈安,布莱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陈安低下头,酝酿了一会,抬头说道:
“主……布莱德先生,自从我醒来以后,就没有任何人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现在您又亲自接见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看着陈安略显慌张的眼神,布莱德突然笑了出来。
好,又是一个疯子。陈安在心里暗想。
“抱歉,失态了。你知道吗,有那么一瞬间,我在你身上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伯纳德看向墙上的画像,继续说:
“五年前,我也和你一样,就在这个房间里,还尚未成年的我就被父亲赋予了同盟会主席的身份。茫然,不知所措。
布莱德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仿佛陷入了回忆。
“安,你还记得吗,五年前,那场禁毒运动。
在五年前,太阳神教教廷突然修改了海运法,将大麻从限制类药品归类为了邪教产物。而在当时,新地洲的术士同盟会垄断了世界上九成以上的海上贸易,而大麻交易正是他们牟取暴利的手段之一。所以在法案颁布的那一刻开始,海上便掀起了一场针对新地洲术士家族的腥风血雨。
神军的战舰不顾船上有没有无辜的船员,直接将转载有大麻的商船击沉。凡是染指有大麻交易的家族家主都会在睡梦中被教会教察拷走,并挂在教堂的日光塔塔顶被阳光活活晒死。
一夜之间,整个新地洲术士同盟会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而当时同盟会的主席,也就是布莱德的父亲,为了保全同盟会剩余的成员,不得不将主席的位置草草交付给自己尚未成年的儿子,自己在房间上吊自杀了。
巫师家族们则趁虚而入,一度夺走了海上贸易的所有控制权,并开始在世界范围内侵占术士家族的领土。
所幸的是,瑞森家族在新地洲众多术士家族中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实力还远不足以在海上贸易中分一杯羹,所以并没有被那场浩劫波及。
陈安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
布莱德向后靠了靠,仰起脖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管事的人全死了,只留给我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摊子。巫师家族嚷嚷着要把我们术士家族赶出新地洲,而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给教廷写求助信。但我挺过来了,我不但成功保住了同盟会,还从巫师家族那里重新夺回了大部分海上贸易权。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帮巫师狗策划的,这五年里他们从没消停过,但每次我都能戳穿他们的阴谋诡计。
布莱德看向陈安。
在那一瞬间,陈安感到身上的寒毛全都立了起来。
“新地洲是我们术士家族唯一的乐土,他们敢把手伸向这里,我就一定会将他们一一斩断。
布莱德这句话似乎是特意对着陈安说的,这让陈安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布莱德主席,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陈安已经忍受不了兜兜转转的话术了。
布莱德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雪茄放在了茶几上的烟架上,脸上已全然不见笑意。
“安,如果说,普罗的实验组是被人陷害的,那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
陈安的手哆嗦了一下。
学生们的惨叫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他看向布莱德。布莱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安抓住自己抖个不停的手,强做镇定,小心翼翼的说道:
“普罗,普罗教授是怎么说的?
“看样子,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布莱德敲了敲茶几,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一个秘书模样的姑娘带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将文件夹双手递给布莱德后,又转身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后,布莱德翻开了文件夹,从中抽出一张剪报,放在茶几上推给陈安,说道:
“你自己看吧。你昏迷的这两天里,高塔学院异教徒案可一直都是整个太阳神国新闻头条的榜首。
陈安接过剪报,发现这是先锋报的一篇头条新闻报道。
“昨日下午,本社记者在圣弗洛拉德大教堂采访了新地洲首席主教李元舒。首席主教表示,高塔学院异教徒案中的所有异教徒已在案发当天被审判天使就地正法,其中包括主犯普罗·萨卡诺夫以及被他蛊惑的六名学生,尸体已在第一时间用圣焰焚化,杜绝了恶魔的任何逃跑可能。除此之外,根据本社记者悉知……
普罗已经死了,整个实验组的人,全都死了。
陈安突然感觉报纸上的文字开始扭动错位。他的瞳孔不停的振动着,眼皮似乎被胶水粘住,怎么也合不上。
布莱德翻看着文件夹,说道:
“那天你被我们的执行人送过来的时候,肋骨断了五根,断骨扎穿了肺,肚子上还嵌着数不清的碎玻璃,血已经快流干了。我们的圣医团队抢救了你一整夜,用掉的高纯圣露可能比你血管子里的血还多,最后硬是给你捡回一条命。
“不对,这完全不对,这里面出了大问题!
陈安死死盯着手中的剪报,手再次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我了解他们每一个人,我很清楚普罗,他们绝不可能是异教徒。但是审判天使是教廷派遣的,怎么会这样,教廷是不可能出错的,这说不通!
看着陈安扭曲的表情,布莱德翘起了二郎腿。
“很有意思,安,非常有意思!
布莱德嘴角开始上扬。
“两百多年以来,在教廷的审判之下从未有过冤假错案。现在教廷觉得他们有罪,这该怎么办呢?是信任教廷的正义权威,还是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呢?
布莱德边说着,边站起身,走向浑身颤抖的陈安。
他弯下腰,对着陈安的耳边轻声说道:
“或者说,这一切,其实另有原因呢?
无数的信息在陈安的脑子里旋转,他摇着头说道:
“不,他们不可能是异教徒,这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对啊,那是谁呢,到底是谁陷害了无辜的学生们?
陈安突然停止了颤抖,他想到了什么,缓缓的抬起头,说道:
“巫师,是巫师家族。一定是他们干的好事!
一阵笑声从房间中爆发开来。
陈安转过头,发现布莱德在那里开怀大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陈安感觉自己快疯了。
“我很钦佩你。
布莱德笑着说道:
“但我不知道,我到底该钦佩你那敢于质疑教廷权威的精神,还是该钦佩你的演技。
“主席,您这是什么意思?
伯纳德一屁股坐在了陈安的旁边,拍着陈安的肩膀说道:
“其实你说的不完全对。
一股凉意从陈安的脊柱升起。
笑容依旧挂在布莱德的脸上。
“陷害普罗以及他的实验组的人,其实是你,安·瑞森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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