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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想的小丫鬟

三程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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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小说《痴心妄想的小丫鬟》推荐大家一读,这本小说的作者是“三程程”。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芷瑶闻声看去,通往后院小道的门帘被人掀起,出来的是位还未弱冠的青衫少年,他一抬头就对上芷瑶的视线,似乎没料到这种情形,两人具一愣,待意识到不妥又双双移开眼。少年垂眸,神情内敛。“小娘子,烦请带路。”许大夫有礼道...

来源:fqxs   主角: 硕黍许常昱任无忧芷瑶   更新: 2023-04-18 20: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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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小说《痴心妄想的小丫鬟》,由网络作家"三程程"近期更新完结,主角硕黍许常昱任无忧芷瑶,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尽的黑暗从天边席卷到大地,突如其来的破空声打破长久以来的静谧,有人在尖叫,慌乱、嘈杂的脚步声与东西砸落地面的声响谱成一首恐怖不详的乐曲,给人带来不安,浓郁的血腥味在许府无止境的蔓延长刀在夜色下泛着令人胆颤的冷光,刺目的红色似乎成了许常昱唯一可视之物,身边保护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直到他看到父亲也倒在血泊中,他再也无法忍受,狠狠朝前面的黑衣人刺去,剑尖穿透他的胸膛,猩红的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许......

第4章 分歧


距离硕黍住的万仟巷最近的医馆,走到那也得花费数刻功夫,芷瑶顶着清晨白茫茫的雾气一路前行,水气弥散黏附到她全身,明明没下雨,却感觉整个人都在雨里走了一遭,衣服布料冰冷而潮湿,她那张出门时还红润的脸庞现在湿漉漉的,变得冰冷苍白。

她在医馆门前站住脚,与昏沉沉寒风呼啸的街头相比,医馆窗口散出的灯光让她觉得特别温暖,芷瑶跨进室内,刺骨的寒意片刻间被驱散,身体开始回暖,她闻着药香请柜台后的许大夫出诊。

“我家弟弟少年心性,仗着幼时跟家父学过几招,竟胆大妄为去挑战武馆的学徒,被人一刀砍中后背抬了回来,当时宵禁我只能简单给他处理着些,果然半夜发起了高烧,烧了好久才降了些,弟弟是家中最后男丁,父亲去世时曾教导我要好好爱护他,若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他下黄泉,我还有何颜面去见父亲,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才在这个时辰请大夫过去……芷瑶连哭带演,哄得许大夫都来不及去计较她天还没亮就过来,知晓人还在发烧,他匆匆捡了些药丸和生肌的药膏先应应急,具体的后面再说。

走之前他特意把在院子整理药草的儿子喊出来:“行之,我有事出趟急诊,你看着点店。

芷瑶闻声看去,通往后院小道的门帘被人掀起,出来的是位还未弱冠的青衫少年,他一抬头就对上芷瑶的视线,似乎没料到这种情形,两人具一愣,待意识到不妥又双双移开眼。

少年垂眸,神情内敛。

“小娘子,烦请带路。许大夫有礼道。

“这边。

一路上,许大夫仔细询问许常昱的状况,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担忧弟弟所导致。

与来时云遮雾罩的情形相比,现在视线清晰,整齐宽阔的街道尽收眼底,道路两旁的商铺接连打开大门迎客,有商贩肩担东西准备临街而摆,虽不比内城热闹繁华,也自有股欣欣向荣的气氛。

芷瑶走前一步带路:“过了这条大街左转就是万仟巷了。

许先生微笑,他轻轻颔首:“前些日王木匠的小儿子发热就是我为其医治的。

王木匠是她的邻居,芷瑶失笑:“原来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二人转过长街,不过片刻,就到达门口,芷瑶出去时并未锁门,一推即开,她带着许大夫往许常昱所在的厢房走。

硕黍听到声音,仓促收回握住许常昱的手,慌张起身,心虚得甚至不敢去看芷瑶的眼。

“天嘞!那学徒下手太狠了吧!许大夫解开绷带,伤口边缘血肉翻卷,红肿起胧,触目惊心,他皱眉打开行箱:“要是再深点,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芷瑶紧张看他:“那还救得回来嘛?

他取出药粉与糊状药膏,低头搅拌混合:“他命大,还能活!不过这刀伤面积太大了,本来应该直接缝合的,但时间太晚,已经错过最佳缝合时间,你过来看看他伤口,都开始红肿了。

芷瑶探头匆匆窥了眼,立马撇开,硕黍躲在她后面,看都不敢往上面看。

“我先帮他上药,过几天人恢复些了再帮他缝针。搅拌均匀后,他用小刮板舀起大块药膏,往创伤上涂,没几下,装药膏的陶瓷小碗就见底了,许常昱背部全是黏糊糊的药膏。

上完药,他拿起一旁沸水煮过的棉绷带,眨眼笑道:“两位小娘子可否过来搭把手?

芷瑶硕黍上去帮忙扶住,许大夫俯身给许常昱缠着绷带,口中感慨:“果然老了,想当初,这种程度的伤我完全能一个人搞定!

他絮絮叨叨:“你们之前学过药理嘛?我刚才看伤口被人消毒清理过,还好你们知道要消毒,不然这么长时间,伤口会因为发脓溃烂,到时候就得活生生剔肉了!

“之前我就帮人剔过肉,他是上山的猎户,黄昏下山时一时不察竟被自己设下的虎口夹伤了脚,他当时为了省钱只匆匆抹了些石灰,连去看病都不敢,后面伤口恶化感染,脚背肿的连路都走不了,最后还不是得治疗,他也是个汉子,剔肉时愣是喊都没喊,就这么硬生生忍了下来……

芷瑶好奇:“他是猎户欸!连病都看不起?

要知道猎户可比她早起贪黑绣帕子幸福多了,打一趟吃几个月。

“他家有老母,又正值壮年,不肯抛下年迈的母亲去佂府兵,交税都得多交些,怎么存的下钱?

硕黍也好奇:“他不是脚肿的走不了路嘛?后面是有人把他扛下来还是许大夫你亲自上山去给他治病啊?

许大夫缠布的动作顿住,他抬头看了眼她,又低下头,语气不明:“他是自己一步步爬到医馆门口的……

硕黍不忍再听下去,她别开头盯着许常昱的侧脸发呆。

许大夫打好结,又将黑色药丸递给芷瑶,嘱托她:“这个给他喂下,记得用温水,温水下肚药丸才好化开,药效也好。说着,他整理药箱,准备回去。

芷瑶起身随许大夫回医馆算清费用,听到价格,她暗暗乍舌,怪不得猎户不敢看病,这诊费也太贵了吧!,光是诊金就花了她一贯铜钱,其中还不包括药钱!

她勾着捆住药包的纸绳活口,一路盘算着任无忧那些银簪能当多少钱,又想到后面的诊金、药钱种种都需花费,竟头皮一紧,心中止不住发愁。

她忧心忡忡回到院子,硕黍察觉她的异样,不禁发问:“这是怎么了?

芷瑶劲直往里屋走:“你猜给他治病花了多少钱?

硕黍试探性猜了个数字:“半贯钱?

“可不止,整整一贯钱,这还只是诊金,没算上抓药的钱,另外还要买熬药的砂锅,熬药又要单独烧柴火,祈祷它用量不大吧!现在天冷,柴火都涨价了……

芷瑶行至床边,弯腰掏出藏在下面的盒子,她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到桌上,金银碰撞桌面,发出一阵哐当响,她捡起许常昱身上那枚玉佩,细细摩挲玉石表面:“这些钱我都是拿我们存着租铺子的,再花下去,我们自己都养不活!

她翻找着:“先把她给的东西当了抵些钱。

银簪玉石中,金灿灿的金镯格外亮眼,是任无忧褪下来想作信物的,硕黍垂眸抓住莲花足金镯身,金镯入手份量很足,沉甸甸的,她凑近端详,发现镯内刻着几个小字,对着日光辨别,模糊的“三娘映入眼帘。

“三娘?她喃喃自语。

芷瑶抬头:“三娘?任无忧在任家不就行三嘛!她抽过金镯,旋转打量,赫然发现旁边还有字,认真辨认:“日、昱!这旁边还有个昱!

“怪不得当时任无忧说,只要把这个金镯给他,他就知道是谁了,原来是这样!玩得还挺花的。

她把玩着金镯,完全没注意硕黍的沉默,余光瞥到她站着不动,芷瑶催促:“快过来一起找!

硕黍上前一步,这才发现许常昱的玉佩也混在其中,想到许府现在的惨状,她顺势拿过玉佩,放到角落:“这玉佩不能当!

“玉佩值钱,确实不能随便当掉。

“他身上东西都能不当!她语气坚定。

芷瑶不可置信抬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硕黍很少有机会完全表述自己的观点,再加上芷瑶面色不善,在她强烈不满的注视下,她匆匆移开眼,却很坚持:“许府早在那一场大火中被烧得干净,姐姐也看到那些人哄抢的姿态,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身上仅有的能代表他过去的东西都留不住,那岂不是很可悲,我不希望他陷入这样的困境。

“至于钱财方面,我能绣很多帕子,多挣钱!

对于硕黍的话,芷瑶一开始还能听下去,可越听到后面她越无法理解,尤其是听到她要赚钱给许常昱花时,更是怒气上涌,她强压下愤怒,控制着自己不吓到她:“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和他之间的交集也不过现在,等过几天人家任无忧过来把他接走,你还有机会能见到他嘛?

“不如把这次接触当成一场交易,我们收留救治他,他回馈我们相应的报酬,钱财上的关系反而是最单纯的!只是有回报就不亏,像你这样傻乎乎贴上去,只会吃力不讨好,钱财钱财没得到,情感情感也没有!

芷瑶摇头:“我只希望他好,就算他不认识我也没关系。

“付出没得到回应,只要是人就会不甘心!

“我不一样!

芷瑶怒极反笑,她看傻子一样看着硕黍:“你不一样?你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现在这么想,那你能保证以后也这么想嘛?你以为你保住他的东西他就会喜欢你嘛?别傻了!

面对芷瑶的诘问,她只低头死死抓着玉佩,无声抗拒着。

不论芷瑶怎么劝她,她都不开口,默不作声的态度气得芷瑶差点心绞痛,她按住胸口极力平复翻涌的怒气,自从许常昱出现,硕黍像被人激发叛逆似的,总是做出些不顾后果的事,而且还不听劝!

无法抑制的郁气充斥着她,芷瑶整张脸都拉下来:“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听,那就坚持吧,看看你的许郎君会不会对你一见倾心!

硕黍僵坐在桌前,依旧一言不发。

芷瑶气冲冲往外走,走到半路也不听硕黍喊她,怒气更甚,她狠狠推门出去。

一踏出门,差点被栓在外面的毛驴呼了一脸,她仓促后退,心烦意乱间忍不住骂它:“死秃驴!大早上喘什么气!一身骚臭味……

骂完又觉得很不文雅,紧张四顾,发现周围没人时,才松了口气。

芷瑶的摔门声戛然而止,安静的院中,只留下硕黍独坐着,她低着头,忍在眼眶很久的泪水终于“啪嗒啪嗒掉在桌面上,绽放开朵朵泪花。

硕黍吸了吸鼻子,她抬手擦干眼泪,可泪水像怎么擦也擦不掉似的,不停滑落脸颊,她擦得手背布满水渍,冰凉的湿意从肌肤至浸入心里。

芷瑶牵着驴车往南城西市的租凭店走,准备先把驴车还回去。

一路上她还想着先前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有想到硕黍多绣帕子只是为了给许常昱,她就怒气填胸,青筋直跳,越想越气。她沉着脸走进租凭店,大清早的,店内熙熙攘攘,生意繁忙,很多人都急着租驴办事,管事一时腾不出手给她登记,就叫她在旁边先等着。

不一会儿,老板终于有空喊她:“芷瑶娘子!

芷瑶缓步上前,语气还残留着冷意:“我来还驴车,昨日下午在城内西市的租凭一店租的,租期一天,驴车标记叁叁肆,您帮我划一下记录。

老板翻出册子,沾墨记录毛驴归还日期。

芷瑶满腔郁气,感觉有人靠近,烦躁回头却对上少年温润的眼眸,仅凭这一眼,她就认出他。

鬼使神差,她居然主动呼他的名字:“行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忙收住嘴,芷瑶避开许行之投来的探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简直太尴尬了!

她干嘛去喊人家的名字,人家都不认识她!他是不是觉得她莫名其妙!啊啊啊啊!

这一刻,芷瑶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可事事不如人意,许常昱居然主动跟她询问:“你弟弟没事吧?

芷瑶面色绯红,顺着台阶下:“已经好很多了,许大夫医术精湛。

许行之微笑着,一旁的老板惊讶:“你们二位居然认识,那可太巧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转头看向老板。

“芷瑶姑娘归还的叁叁肆正是许郎君前日预定的。

许行之诧异:“确实是巧。

芷瑶强忍嘭嘭直跳的心脏,故作镇定:“许郎君是要进城嘛?

“嗯。

见他态度温和,芷瑶大着胆子问:“进城是有什么要紧事嘛?

按理来说她这个问题实在逾矩,毕竟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就连见面也只不过早上的匆匆一瞥,可芷瑶的直觉告诉她,许行之会回答的。

果然,许行之一点都不计较她的唐突,反而温声解释:“我在西郊养了些草药,时刻得去打理。

芷瑶瞪大眼睛,西郊可是内城有名的乱葬岗,律法处死、街头横死或者没人认领的尸体都被人往那扔,没想到,他居然要去那。

而且听他的意思,他居然在死人堆养草药?!!

许行之笑吟吟看她,丝毫不意外她会露出这种神色,他稍稍靠近:“别担心,我爹都不允许我把那里的药带回去。

“你怎么会想到把草药种在那种地方?

许行之接过老板递给他的单条,随口答着:“西郊土好,栽种在那的草药都长得很好。

两人前后出门,你一句我一句相谈甚欢,芷瑶更是主动把人带到驴棚,叁叁肆被小厮栓在最边上,它正低头吃着饲料,冷不丁看到芷瑶过来,怕得四肢躁动,直往后退。

许行之依旧笑着,芷瑶不好意思,羞臊解释:“昨天回来得有点赶。

为了赶在南城闭门前回来,她对叁叁肆可是下了狠手,导致它现在驴屁股还是肿的。

许行之看了眼:“嗯,看出来了。

芷瑶心中懊恼,怕他觉得自己是那般狠心之人,面红耳赤下连头都不敢抬:“我还有事,先走了。

逃跑似离开租凭店,她心脏跳得飞快,芷瑶埋头往前走,又羞又臊,纷乱的情感横冲直撞,再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万仟巷了,她放慢脚步,先前的甜又被苦取代,在门前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十七年来,她就只有硕黍这一个朋友,也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看待,处处教导她,生怕她走错歪路,虽气她在许常昱身上犯傻,可也担忧她为情所困,被人伤害而不自知。

芷瑶站住脚,到底推门进去。

她开始还想着,要是硕黍跟她示好,她是理会呢,还是不理会呢?

结果在院中转悠一圈,半天没看到人出来。

以为硕黍是待在房中陪人,结果进去一看,只有许常昱还半死不活趴在床上,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她推开房门一个一个房间找过去,室内程设如常,就是不见硕黍的人影,芷瑶慌张起身正要去找,结果硕黍她自己就回来了。

她手上挎着竹篮,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被她用黑布故意遮住。

芷瑶故意冷着脸:“你这是去那了?半天不见人影。

硕黍没料到一回来就会撞见芷瑶,想到竹篮中的东西,她心乱如麻,慌忙掩饰:“我就出去了下,没什么事!

硕黍从来都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撒谎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芷瑶早看穿她的躲闪,意识到她有事瞒着自己,怒气更甚,竟不管不顾去抢她手中竹篮。

两人激烈推搡争夺下,竹篮被撕裂,里面的藏蓝色男子衣袍立即掉在地上,只看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

芷瑶怒气腾得起来,她怒不可竭抬脚就去踩:“我让你给他买!给他买!还这么贵的成衣!硕黍!你在发什么疯!

硕黍苍白着脸去推她,苦苦哀求:“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踩了!求求你了!

芷瑶喘着气停下:“你原来也知道错了!

硕黍拾起衣袍,怯声解释:“这是我之前在许府攒的钱。

“这不是你在那攒的钱的问题!你能不能先对自己好点,再去对他好!

在她的厉喝下,硕黍依旧沉默,她盯着衣袍上的脚印,一言不发。

芷瑶深呼气,她真怕有一天自己被她这傻样气死。

两人之间气氛压抑,谁喉咙里都梗着一股气,芷瑶狠狠瞪她,索性懒得再管,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硕黍站在原地,只静静的一点点拍打干净衣袍上的灰尘。

她们互相冷战着,除了吃饭她们都各自待在房中刺绣,不同的是,硕黍一直陪着许常昱,给他喂药、换药,照顾昏迷不醒的许常昱,芷瑶则是当个甩手掌柜冷眼旁观。

两日后的上午,许常昱终于挣脱浑浑噩噩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

他忍着牵扯伤口的痛,撑掌起身,许常昱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室内设施简陋,除了他身下的床,就只有一张木桌。

没有屏风也没有他的檀木桌,这里是哪?

惊疑不定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丝丝缕缕的日光立刻涌进屋内,许常昱抬手挡住对他而言格外刺目的阳光,透过指间缝隙,他看见来人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娘子。

她背着光,面庞模糊不清,他眯眼认真注视。

推门而入的硕黍一眼就看到坐起身的许常昱,她惊喜上前,快到床边时脚步渐渐慢下。

许常昱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娘子,声音发涩:“是你救了我?

硕黍怯生生掀眸,将将对上他的目光时,快速收回,她轻轻点头,心里慌得厉害。

“这里是哪?

硕黍抓紧自己的襦裙,努力稳住声音:“这里是南城万仟巷!我住的地方!

许常昱轻轻皱眉,掀开棉被就要下床,他稍微一动,就痛得倒吸凉气。

硕黍忙扶住他:“你背部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没好!

许常昱抚开她的手,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

“我还有要事,必须回去!他轻声解释。

硕黍咬唇低语:“许府已经没了。

她的话成功令许常昱下床的动作僵住,他惊讶看她:“你认识我?

硕黍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个,一时佂住,她咬紧唇,鼓起勇气跟他对视:“郎君可还记得我?

许常昱眼神疑惑,他们曾经见过嘛?

他垂眸细细端详她,面前的少女眉眼柔怯,面容稚嫩,被他视线扰得眼睫轻颤。许常昱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与她有关的记忆。

半响,他抬眉诧异:“你是那位帮我捡到香囊的小娘子!硕黍?我记得,你叫硕黍对吧!

硕黍见他还记得自己,难掩欣喜,连连点头。

“原来你出府了!他喃喃自语:“也好,还好你已经出府了。

或许是硕黍许家旧仆的身份,他不再像先前那般抗拒,人也变得主动。

“他们尸骨未寒,我才更要回去,给他们收尸!

硕黍低着头,闷闷不乐,她不想让他回去,可她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劝他不要回去呢?

她看着许常昱缠满绷带的胸膛,小声提醒:“郎君,衣服!

许常昱匆匆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赤裸上身,忙扯过棉被遮挡,他别开眼,耳尖通红。

硕黍小跑进自己的房间,把之前买给他的衣袍翻出来,抱在怀里。刚出门就看见芷瑶站在许常昱门口,冷眼打量她。

硕黍身体一僵,那颗雀跃跳动的心骤然冷却,她停住脚步,缓了片刻才慢慢走过去。

顶着芷瑶凌厉的视线,她一步步走到许常昱面前,将怀中的衣袍递给他。

许常昱凝视她手中叠得整齐的衣袍,脑中突然浮现许家众人惨死刀下的惨状,心中酸涩,他低头默默接过,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

硕黍合上门,在芷瑶身前站定。

头顶白云悠悠,皓日当空,温和的日光倾斜而下,芷瑶整个人都暴露在阳光中,她似乎感受不到烈日覆上肌肤的躁意,只紧紧盯着硕黍,目光复杂。

硕黍主动示好,想去拉她的手,却被避开。明媚的暖阳下,她的指尖折射出亮光,通透明亮,硕黍垂下手,隐在芷瑶的影子中,被阴影吞噬。

“姐姐!

她轻声唤着,芷瑶冷寂的瞳色滞住,她视线微转,静静看着她。

“我第一次见到他,才八岁,他比我两岁,许府张灯结彩给他办成童礼,不论身份都能领糕点吃,我跪在地下,远远就看到他锦衣玉袍坐在上面,那个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他只需要简单站着,轻而易举的,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的喜怒哀乐会被人在意,他在人群中风光无限,没有人能忽视他,姐姐你说,为什么呢?

芷瑶没回答,静静听她说下去。

“后面注视久了,我就觉得,他应该锦衣玉食,富贵一生,永远众星捧月的活下去。谁料,世事无常,许府居然一朝覆灭!

硕黍缓缓抬头,直视着她,盈盈水光浸润得瞳孔亮得惊人:“就在他最窘况时,是我救了他!

芷瑶压低声音:“若有一日,他知道真相呢?

“可我们确实救了他,不是嘛?

“他现在执意要回去,若是他碰上任无忧,你该如何?

硕黍转头望着大门:“已经过去三天了,任家还没来人。

她肯定道:“他一定会报答我们的!

这一次,芷瑶沉默了很久,半响,她才漠然道:“任无忧的东西,不能留!

许常昱并不知道外面的交谈,他现在满腔心思都是快点回去,匆匆换上衣袍,出门时,硕黍突然喊住他。

她扶着大门的沿边,局促不安:“郎君,给你!

许常昱看着她低头的姿态,恍惚忆起桃花树下,她将锦囊递给自己,他一如往昔主动向她摊开手,只是这次,不是锦囊。

硕黍把半块银子轻放到他手上,她腼腆笑着:“南城离城内路远,郎君还是租只驴车去吧!

他静静注视这块碎银,莹白温润,许常昱合掌握住,他退后一步,站在台阶下,向她们行拱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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