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我只好选择收服诡异
某陆不爱吃饭著经典小说《看不见的我只好选择收服诡异》是网络作者“某陆不爱吃饭”的代表作。以下是内容概括:真以为他这个样子能骗到我?这就能让我相信他是个盲人了?真是搞笑,盲人怎么可能逃脱,甚至能制服C级鬼物“鬼妇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盲人,我就再跳一遍新宝岛!”陆仁贾自信一笑,有些不屑。不过不应该啊,我虽然不帅,但也不差,这变态不应该看见我这样的人就立马飞扑过来吗?难不成他不是变态?“...
来源:fqxs 主角: 林言某陆不爱吃饭 更新: 2023-01-08 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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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简介
完整版都市小说小说《看不见的我只好选择收服诡异》,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林言某陆不爱吃饭,由作者"某陆不爱吃饭"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看见系统提示后,林言有些激动地将医疗箱收回系统空间,他扶了扶墨镜,轻声开口道:"囡囡,感觉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一道有些虚幻的身影从墨镜中浮现,她慢慢地坐在林言的肩膀上,显然就是苏囡囡无疑了囡囡托着自己的小脸,小脚丫在裙摆下高兴地来回晃动,她笑着说:"林言哥哥我听的到,囡囡觉得现在非常好,囡囡再也不用困在黑暗里一动不能动了!"林言感受着右肩的重量,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他是从心底就为囡囡感到高......
第4章 一百米,让痴情男口干舌燥四肢无力(17000字)陆仁贾传
[注:最后提醒!本文后半部分与平常文风有所差异!请各位读者老爷谨慎选择!如果仍选择观看,请相信:最后有大反转!耐心观看,不要过早气愤!主角或许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
……
一坤小时前
(两个半小时前)
怪奇实验所
外围,b区
陆仁贾觉得很淦。
他明明已经尽可能露出破绽了。
比如在远处向林言招手,用红色油彩笔画一个巨大的箭头,又或者在林言面前跳“新宝岛……咳咳,最后一条划掉。
我陆仁贾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跳那么不正经的舞?!
可那林言只是慢慢地走着,还玩什么欧伦风,拿着一根导盲棍对着地面乱捣,时不时再来个故意摔倒,然后站起来抬几下墨镜不断耍帅。
真以为他这个样子能骗到我?这就能让我相信他是个盲人了?真是搞笑,盲人怎么可能逃脱,甚至能制服C级鬼物“鬼妇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盲人,我就再跳一遍新宝岛!陆仁贾自信一笑,有些不屑。
不过不应该啊,我虽然不帅,但也不差,这变态不应该看见我这样的人就立马飞扑过来吗?
难不成他不是变态?
“怎么可能!陆仁贾摇了摇头,心想:“一个面对直播都能做出那种事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变态!
嗯,肯定不是我陆仁贾不够具有魅惑力,一定是他有问题!
心机次哇一豆吃(真相只有一个!)——“林言明明是个变态却过分谨慎。
对,一定是这样的!……总不能是我不够好看吧?不,这不可能!
“咳咳,啊,陆仁贾是吧,陆仁贾能听到呗儿?陆仁贾耳麦里突然传出队长那粗犷的声音。
“是,队长!能听见,有什么指示吗?陆仁贾立马一脸正气地回答。
“啊,那个,小陆呀,啊这个人呀,他是能有不同的兴趣爱好滴。队长的话突然变得有些细腻,少见的有些支支吾吾,“嗯,先说好,我是对你的这些爱好没有任何意见滴。但是呢,啊这个吧,小陆咱现在是在任务期间,应该先以任务为主对吧?
陆仁贾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听说队长好像有“痔疮这一难言之隐,痔疮疼的时候说话有些支支吾吾,这很合理吧?
一位合格的下属就要忽视上司的某些缺点,更何况队长还是带病上班,真是太敬业了,让人佩服!
所以他装作没有听到队长话语的异样,严肃地回答:“当然!队长,我现在正在认真地完成任务,争取把目标勾引到诡异影响范围里去。
“啊对对对,队长明显有些不相信,不不不,应该是疼的有点心不在焉。“反正,反正,你不要再胡乱行动了啊,忘了告诉你,目标是个盲人,你最好用其他方式去勾引他。
陆仁贾脸色一滞,不过他迅速调整过来,回答道:“收到,队长!
“咳咳,另外,小陆哇,以前没发现,你舞跳的不错嘛,兄弟们都很想再看一遍,记得回来后再给大家跳一遍啊!队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这些话,然后直接关闭了通话。
陆仁贾:(°Д °;)っ
陆仁贾突然有些崩溃,他大声对耳麦喊道:
“队,队长,这不对吧?这是谁要害我?队长,你们不会一直在窥屏吧?tnnd,队长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队长我可不是变态啊!队长!
此时,又有一名少年失去了梦想,在社会上喜提死亡时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啊!林言!!我要你死!!!陆仁贾仰头对天大喊,眼角流下了饱含屈辱的泪水。
这时在远处继续龟爬的林言突然打了几声喷嚏,他疑惑道:“咦?又有那个变态惦记我了?诶,莫不还是某个恶趣味的房东吧?晦气晦气……
房东:认识你可真是我的辐气。
……
一个小时后
林言正缓步在系统小地图上标注的大路中往前走着。
这时,一个娇美温柔的夹子声在旁边响起:
“小帅哥,快来玩呀~
林言顿步,一双柳叶眉皱起,不悦道:
“……我看起来有这么傻么?这么明显的陷阱我还能上当?
“小帅哥,快来玩呀~
林言接着皱眉,有些嫌弃地说:
“太他喵侮辱智商了!一片废墟中哪来的美女?这是个人都不会上当吧?我要是过去我就是大沙13!
“小帅哥,快来玩呀~
林言忽的抬头对着那个方向,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对!这声音!这重复播放!难道是……我小时候最爱玩的……
想到这里,林言忽然有些激动,因为自从车祸失去双亲后,他就再也没有坐过这个好宝贝儿了!
“小帅哥,快来玩呀~
林言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大喊一声: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是个沙13!
然后他便快步捣着导盲棍,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快步……龟速前进。
他真的,被勾引依然不忘实现自己的诺言,我哭死。
而这时,一遍遍重复话语的陆仁贾看到缓步赶来的林言,在心底不屑一笑:
“哦呵呵呵呵呵,果然是愚蠢的变态呐,轻而易举就被我勾引过来了。
“不过……这件道具果然好用,除了有些变态外…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犯案必备。只见陆仁贾满意地瞧着手中的粉红色话筒,陶醉地说。
『男主播的神奇变音话筒(蓝)』
『该话筒带有某个对夹子音疯狂迷恋的主播的不舍
粉红色的话筒,当然要有仙女粉红色的夹子音啦~』
『该道具功能已被解析,现公布详细效果:
当你使用此话筒时,会将声音变成夹子音,且对选择目标造成魅惑,让其获得认知模糊的效果(对男性目标效果加倍)
注:多次使用该话筒,会让使用者对话筒产生依赖,喜欢上自己的夹子音』
(嗯,话筒的上一件主人已经被某只沿着网线追过来的男鬼,给恼羞成怒地撕成了碎片……所以,你不能也会爱上自己的夹子音吧?)
陆仁贾看林言还在一步步往他这里挪,皱了皱眉:这也太慢了吧?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毕竟只要他一直喊麦,林言总能走过来的。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小帅哥,快来玩呀~
……
半小时后
“小,小衰哥,快来玩额~
陆仁贾有些口干舌燥,他就快要崩溃了,连续喊半小时“小帅哥快来玩呀换谁谁不崩溃?
麻的就离谱,短短一百米林言就走了半个小时你敢信?
他要是因为看不见路所以十分谨慎我他喵也就忍了,但他这三步一摔倒,五步一躺平是要闹那样啊?
带任务偷懒摸鱼是吧?
咸鱼都没你这么会歇,咸鱼都比你能折腾好吧?!
(咸鱼作家:我真的会谢。)
你搁这耍猴戏呢这是,就这么喜欢大地不松嘴?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变态?
我这话筒只能模糊认知,降低不了智商以及基础行动功能啊喂!耍我呢这是,我看你根本不是目盲,你这是半身不遂吧喂!(注1)
不过,我声音还挺好听的嘛~嘿嘿嘿~再说两句~
就在陆仁贾陶醉在自己的夹子音时,一片阴影笼罩了他,陆仁贾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好大一块阴影正朝陆仁贾飞速前进。
“诶,我艹,你什么时候来的哇!陆仁贾面色一白,开始拼命地蠕动,妄图在林言坐下之前起身离开。
陆仁贾刚刚离开地面一下,他面色一喜,但奈何转瞬间便感到四肢酸麻,有一股老式电视涌现雪花般的感觉。
他面色一苦,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趴地时间太久,手脚都麻了。完了,贞洁离我远矣!他支撑不住又趴了下去,之后便是林言的“泰山压顶。
只听“咔嘭一声,陆仁贾发出一声急促地惨叫“啊!我的腰!
这时的林言捶了捶自己的腰,无奈地说:“果然,没有地黄丸就是寸步难行,摔的我腰都咔嘭脆了。
林言扭了扭腰,迷迷糊糊好像又听见一声惨叫。林言面带疑惑,用手在“摇摇椅上四处乱摸,说:“诶?莫非是我又重了,把这玩意儿都坐坏了?咋不叫了,还一直发怪声捏?
陆仁贾满脸屈辱,但又无可奈何,为了不让林言乱摸,为了自己仅剩不多的贞洁……他大声地对着话筒喊了起来:
“小帅哥,快来玩呀~~
“诶,这才对味嘛!林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衬衫上翻找着,终于在衬衫内侧兜里,他找了了一枚一元硬币。
林言无神的眼眸眨了眨,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喃喃道:
“还记得以前做摇摇车……
“第一步,先坐上去。
林言又扭了扭腰,顿时,嘎巴声又起。
陆仁贾掉出几滴眼泪:“小,啊,小衰哥,来,哦哦,来玩呀~
林言一脸严肃接着说:
“第二步,将硬币投到投币口。
林言拿着硬币,对着陆仁贾的脖子狠狠一按。陆仁贾疼的大叫,险些昏厥。
但是……没按进去。
林言疑惑地挠挠头,不知所措地又用硬币按了按。
陆仁贾已陷入幸福的昏迷之中。
林言无奈:“这,这不对吧?咋按不进去啊!莫不是这是后来改版的摇摇车?要扫码支付?
林言有些扫兴,不过也无可奈何:“看来,今天是玩不了。昏厥中的陆仁贾闻言露出幸福的微笑。
可就在林言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自己忽视地一个细节——“我在摸索新版摇摇乐时,发现他后面的玩具裤子曾有一个口袋,马萨卡(难道)——那个玩具口袋就是新版投币口?!
林言嫌弃一撇嘴,有些不情愿地说:“这都什么变态设计啊!我这种正人君子岂能依照设计师地变态想法去做?!
垂死梦中惊坐起,守护贞洁为自己!
原本在梦中安眠的陆仁贾在这一刻脑海瞬间浮现一道名言,虽然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当他感觉到裤子后莫名浮现一道凉气时——
他悟了。
两道清泪划过脸庞,那泪花是如此明亮璀璨,似乎带着他最后的贞洁,可却又是那样的无情。他们义无反顾地冲向地面,被污浊的泥土渐渐吞噬。
“不!!!我不承认!我绝不承认这个结果!!!陆仁贾崩溃地在话筒前大喊,而他的大叫在话筒地渲染下,只变成了一声刺耳的机械夹子音在天地传荡。
林言闻言一笑:“嘿,你看这摇摇椅多通人性,知道我想离开还净整出这怪声挽留我。也罢也罢,今日就骑上一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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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陆仁贾再也忍耐不住,大哭道:“啊!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这魂淡人生我绝不会屈服!!动起来,快动起来啊!陆仁贾!!!你可以的,你可以的啊!!!
陆仁贾双臂撑着缓缓颤动,一点点起来。他的双脚拼命地撑起,慢慢地蜷缩。不知是那里来的一股劲力,他成功了!他支撑了起来!
陆仁贾咬紧牙关,将嘴唇都咬出血来,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只要我动起来,他就会认为摇摇椅出了故障,能免费玩了,那就不用花钱了!
“上天!上天啊!就让我走出这一步吧!让我走出这一步吧!陆仁贾在心里拼命地向上天祈求,给自己打气。
终于,陆仁贾一只手掌慢慢抬起,向前,然后落下。而之后他的腿拖着地,缓缓向前。
半步。
双手交替,然后腿继续拖行向前。
一步。
重复。
两步。
重复。
三步。
重复。
……
陆仁贾已经感觉不到手掌和腿脚了,但他们就是在走着,一步步走着,带着陆仁贾心中不屈的信念。
陆仁贾脸上再无泪流下,只有泪痕证明他曾努力过。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他保护住了自己的贞洁。
可魂淡的人生之所以魂淡,那就是因为他足够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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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满脸惊奇地说:“这摇摇椅怎么自己动起来了?对,就是这个感觉,摇摇晃晃地,像是母亲的怀抱……不过怎么没有歌声?
林言有些疑惑,片刻后,恍然大悟:“哦,我懂了,这是一种营销手段!不投币就不给歌曲放送!
林言滑稽一笑,他觉得自己真聪明:“呵,不愧是变态设计师,连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可小爷今天心情好,那我就满足你吧!投币时间到!
一字一句,宛如十二月寒冰,“嘭地一声砸进陆仁贾心中,将他冻的浑身发抖,将他压的喘不出气。
他即将要输了。
哪怕只是为了可笑的原因。
哪怕为了这个可笑的原因也曾努力拼命过。
可命运与苍天终究会无耻地嘲笑他作为一介路人甲的软弱,无能为力。
陆仁贾感觉他的手掌渐渐沉重,他的腿脚渐渐迟缓。
他下意识地想要再祈求:“求求你,上天。求求你,让我动吧,让我动起来吧。
上天不应,祂的目光透过太阳,只是懒洋洋地望着他,如此温暖,如此冰冷。
陆仁贾绝望了。
他一头倒在地上,额头磕出血来。血迹慢慢渗出,就像他的精气神一样,慢慢泄出,消逝在空气里。
他就像一只待宰的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默不作声,等待命运的降临。
良久,他忽然感觉到有水滴下。
“是天空的泪水吗?他想。
可他的眼前却被“泪水染的血红一片。
哦,是他的血啊,他的反抗之泪。
他眼含血泪,闭上了眼,好像就要这样沉沉地睡去,一去不起。
可他闭上眼后,他似乎变成了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噗拉噗拉的,要向某处飞去。
“这是要去哪?他想,可他摇了摇头,又不在意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他说。
可是那血蝴蝶仍执拗地向前飞去。“呵,无用之举。他冷冰冰地嘲讽着,不知是在嘲讽蝴蝶,还是在嘲笑着自己。
终于那血蝴蝶飞进了一片血红里。
那是一群血蝴蝶——漂亮的,温柔的红光随着翅膀渐渐闪烁,似在接纳,似在安抚。
他,哦不,陆仁贾没由来感到一阵安心,“这是因为什么呢?陆仁贾并不知道。
血蝴蝶欢欣地和每一只红光接触,然后他振动翅膀,逆着血蝴蝶群,向上飞去。
“他这是要向哪去?陆仁贾又一次疑问道。他又一次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一次……
他拼命地想要跟着血蝴蝶扇动翅膀,他要看,他要自己看,“我将要飞向哪去!
血蝴蝶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志与努力,他愉快地扇了扇翅膀,更加轻盈敏捷地向上飞去。
终于,血蝴蝶飞到了最顶层,他似是极度愉快地盘旋一圈,然后悄悄归群。
这一刹那间,整个血蝴蝶群突然爆发一阵明亮的光芒,那光芒慢慢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身影。
而陆仁贾的视角渐渐脱离血蝴蝶,直至与那道模糊的身影相对。
陆仁贾不知道这是谁,他只是觉得熟悉,他张了张嘴,可却发不出声。那道身影并没有怪他,也没有说话,她只是温柔地将陆仁贾揽入怀中,一如当初那样。
许久后,陆仁贾突然有泪流下,他张开嘴,哽咽,无声地喊:“妈妈……
明明他只是被实验所收养的孤儿,明明博士告诉他们,他们的父母在他们记事前就死去了。
可他……为什么会无比悲伤?为什么心中会破碎般的疼痛?为什么他对这道身影无比熟悉,甚至认为她就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再也不会有的“妈妈?
妈妈看着陆仁贾,似乎有些心疼,她模糊的脸庞上显现出两道清晰无比的泪痕,可她终究没说什么,忽得消散了。
陆仁贾有些发疯,他胡乱挥舞着手臂,像个疯子似的乱跑,四处寻找。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啊!
他痛,他好痛啊!
可他再也没在这里找到妈妈。
陆仁贾有些累了,他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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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只淡红色的小手伸在他面前,陆仁贾抬头看去。
只见小小的他正欢欣地笑着,向他伸出手,想拉他起来。
陆仁贾麻木地伸出手掌,和那只小小的手掌紧紧相握。
忽然那只小手猛地一拉,一股大力使来,陆仁贾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拉到小手的那侧,然后小手一转,小时候的他到了原来陆仁贾的那侧。
小时候的他不知何时眼里露出浓浓的悲伤,他最后对着陆仁贾展露了一个最阳光灿烂的笑,便变成红蝴蝶消散了。
陆仁贾则是不断向着黑暗深处坠落着,他的身躯渐渐缩小,不,是他正在渐渐变成小时候的样子。
时间的齿轮不断逆转,略过18,略过16,最终,指向……12。
陆仁贾,12岁
“仁贾,好好看家。不要乱动实验室里的东西,我们很快就回来。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前方响起,他严肃地嘱咐小陆仁贾道。
“好啦,快走吧,仁贾很听话的,他绝对会老老实实地等我们回家的,对不对?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似是埋怨男人,也似是在安抚小陆仁贾好好听男人的话。
陆仁贾原本朦胧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他听见男人和女人的嘱咐,在片刻迟疑后正要回答,可有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清脆声音率先从他喉咙里响起:
“知道了,我会乖乖听话的,爸爸妈妈,放心去吧!
陆仁贾一惊,可看向不受自己控制,正在摆弄积木的手,他瞬间有些明悟:哦,这是12岁的他自己在控制身体。
他尝试转动视角,可他除了能环视自己以外,耗尽力气也只能看见穿着一双黑皮鞋的脚,以及长至脚踝的白色大褂。
而那对男女听到儿子的回答,互相看了眼对方,都笑了起来。
那女子更是走了过来,轻轻抱住小陆仁贾,对着他额头亲了一下,笑着说:
“好好好,妈妈知道我家仁贾最乖了。
陆仁贾趁此机会,认真观察这女子:
只见女子留着一头短发,秀丽的脸蛋上有着一双柔润似水的眼睛,挺翘的鼻子下连着一张永远含着温柔笑意的小嘴唇。
女子和男人一样,也套着一身厚厚的白大褂,看不清里面穿着什么。
女子还笑着,不舍地看着小陆仁贾,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那男人见此情景默默叹了口气,可语气却是很轻松:
“好了,你还催我快点走,你看,现在反倒是你赖着不走了。
女人对男人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带着一点撒娇对男人说:
“我这不是喜欢咱孩子嘛……连多待一会儿都不行,你看看你这个当爹的对我们母子多么无情啊!
男人挠了挠头,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算是怕了你了行吧?不过咱们确实该走了,再迟可就要晚了。
女人闻言没有再出声反驳,只是站起身来,转头再次深深看了小陆仁贾一眼,依依不舍地和男人一起出门远去了。
而陆仁贾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不知不觉便早已泪流满面。
“所以,这就是我的父母?他想,他想说些什么,可早已哽咽难言。
许久之后,陆仁贾勉强稳定下来情绪。他默默瞥了眼那个正在玩弄积木,努力尝试把积木组成实验室的小孩。
那小孩好像模仿父母似的,也身穿一身白大褂。不过他下身穿着一条军绿色短裤,凌乱的短发上还带着一个透明的护目镜,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陆仁贾不由勉强一笑,这孩子,父母走了也不知道多看几眼,只知道玩弄积木。这么傻,看来是小时候的他无疑了。
陆仁贾本想多看看曾经的屋子,可小陆仁贾偏偏只对积木感兴趣,陆仁贾也很无奈,只能看他玩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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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嘀嗒~老式吊钟不断发出一阵阵时间的哀鸣,而时间就在哀鸣中慢慢流逝。
正当积木一个个慢慢变成小陆仁贾心目中的形状时,一声刺耳的响声响起,小陆仁贾立马转头看去。
陆仁贾也立马打起精神,认真观察:
声音在一道铁门后响起,而那一道铁门通体被涂上厚厚的白漆,上面挂着一块黄色牌子,牌子上写着“实验重地 闲人勿进八个大字。
“看来那就是父母提到的实验室。陆仁贾心想。可他却不免有些担心,儿时的他并非很懂事,会不会就是因为现在的淘气,才导致他记不得父母了呢?
不过,令陆仁贾惊讶地是,小陆仁贾并没有他想的这么不堪。他只是稍为犹豫了一下,然后便接着摆弄积木了,口里还不断嘟囔着:“爸爸妈妈告诉我一定不要进实验室,那我就不进去。
陆仁贾感到心里颇安,因为他看到哪怕实验室里声音越来越大,小陆仁贾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积木世界里。
陆仁贾松了口气,:“看来,问题并非出在此处……
但仿佛是为了映照陆仁贾的话似的,陆仁贾突然通过小陆仁贾的视角突然看到一道红光——“那,那是什么?陆仁贾心里有些惊异不定。
然后陆仁贾便忽然有些头晕,他看向小陆仁贾,果然,他也快要晕倒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夕,陆仁贾奋力朝着红光闪烁的位置去看,他睁大双眼努力去看着。
终于,在小陆仁贾身倒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是一双不断闪烁红光的,猩红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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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疼!
陆仁贾是被一阵钻心的剧痛唤醒的。
醒来后他发现小陆仁贾正面色扭曲地将手掌深入一个透明大口玻璃瓶中。
玻璃瓶里是——一大群红蝴蝶?!
那些红蝴蝶似乎正在贪婪地吸取小陆仁贾的血液……不,不止,它们正在……尝试代替血液进入小陆仁贾身体里?
陆仁贾愈发感觉诡异,他的胳膊也逐渐泛起解离般的剧痛,这痛苦难以忍受,他半跪于地,甚至想要将胳膊砍下来。
可小陆仁贾是如何忍受这一股剧痛的?陆仁贾勉强忍着剧痛,惊疑不定地望向小陆仁贾。
眼睛!还是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猩红色光芒正闪烁不定!陆仁贾发现了小陆仁贾的异常。
可……究竟在哪里,那双眼睛……
陆仁贾费劲转动视角,想尽可能地去观察。可一步步蔓延剧痛逐渐让他失去理智。他双眼开始变得通红,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的困吼。
陆仁贾,理智丧失。
陆仁贾并没有能帮他隔离痛苦的猩红色眸光,他只能自己承受这一切。
疼痛慢慢消失,陆仁贾的理智渐渐回涌。可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他突然觉得身体轻盈许多,似乎可以移动了,视角也变成许多,能一次性看多个方向。
直到陆仁贾环视自身后才发现——他变成了那一群红蝴蝶!
来不及多想,他立马操纵着红蝴蝶去搜寻那一双猩红色眼睛,他倒要看看,这双眸子究竟藏在哪里操纵一切?
可这时,小陆仁贾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开始向实验室外走去,陆仁贾也伴随小陆仁贾的脚步被逐渐从红蝴蝶里牵引出来。
等等,再等等!陆仁贾在心中大喊,他拼命地驱使着红蝴蝶寻找着。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慢慢地,第一只红蝴蝶失去控制,接着是第二只……
陆仁贾瞪大双眼,满眼都是血丝,状似恶鬼般拼命借着剩余红蝴蝶的视角去看。
而眼看小陆仁贾将要离开实验室,最后一只红蝴蝶也渐渐失去被控制的光泽。
终于!找到了!陆仁贾猛地抬头,最后狠狠一看,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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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仁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小陆仁贾此时正吃着午饭,没心没肺地朝父母说笑着。
这时,陆仁贾借着小陆仁贾的视角终于看到了自己父亲的模样:
一位留着干爽头发的中年专家,长着一双剑眉星目的眼睛,有神的双眼甚至连带着平平无奇的下半张脸也变得别有韵味起来。只是这个男人现在却有些担忧内嵌于心。
而自己的母亲更是眼眶通红,好像下一刻就要哭了出来。
小陆仁贾似乎察觉到了父母亲的不高兴,此刻正不断说着自己的糗事,想要逗父母开心。
父母勉强地笑着应和,明显没有心思说话,但又不想让儿子伤心。
午饭后,父母又要出门,小陆仁贾依旧笑着和父母说再见,父母又嘱咐了一番小陆仁贾不要去实验室。
小陆仁贾骄傲地说:“爸妈放心吧!昨天实验室发出好大的声音,我都好好的听话,让自己不进去呢!
母亲听了这句话再也忍不住,转头低声“呜呜哭了起来。
父亲也并不好受,他努力地把双眼睁大,然后正了正嗓子,对小陆仁贾笑着说:“嗯嗯,我就知道,我儿子最棒了!
小陆仁贾听到父亲的夸赞,开心地低下头,用蜡笔在画纸上不断画着。
陆仁贾看着小陆仁贾画的那幅并不算好看的简易一家人,用力地攥紧拳头。
“我一定,我一定,会抓住你……猩红眼眸……陆仁贾低声自语,强忍着没有哭。
“昨天,我瞥见了猩红眼眸所藏身的位置——实验室的暗门后。陆仁贾认真思索着,“可暗门仅露出2厘米大小的孔,我根本看不见他长什么样。
小陆仁贾放下了黑色画笔,拿起了红色画笔开始画画。陆仁贾顿时眼色一亮,:“我并不需要能看到,只要,红蝴蝶能看到就相当于我能看到。
不过陆仁贾一想起红蝴蝶撕裂的疼痛,就有些牙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有些光棍地心想,“现在还是先养精蓄锐,然后下午再硬抗撕裂之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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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仁贾醒来时,他已经在疼着了。
他定睛一看,果然,小陆仁贾在“喂养红蝴蝶,而他眼睛里是与昨天相同着的猩红之光。
想到这里,陆仁贾又尽力转动视角看了一眼暗门,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还是看不见呀……陆仁贾苦笑,然后他痛苦地嘶吼,接受着来自红蝴蝶的撕扯。
……
终于,他又一次撑了过去。
此时陆仁贾宛如从地府爬出来地恶鬼,他两眼血丝弥漫,嘴角流涎,恶狠狠地指挥红蝴蝶去盯着暗门,妄图穿破暗门,看到暗门后的神秘人。
陆仁贾成功了,或者说红蝴蝶成功了,但只成功了一半。
红蝴蝶确实有不可思议的妙力,它们合力穿过了铁门,可却只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色大褂,戴着眼镜与口罩的模糊身影。
看起来似乎特点明确,但这样的人整个怪奇实验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都是实验人员。
可令红蝴蝶无可奈何的是“猩红眼眸的口罩,他似乎在有意地保护自己的口罩不被探测到。
但好消息是,每次红蝴蝶吞噬完小陆仁贾后,他们的实力就会上升。按照这两天的增长幅度来看,第五天应该就有实力突破“猩红眼眸的封锁了。
这一次,陆仁贾撑着没睡,而是想在上午和晚上再多看看父母。
而令陆仁贾意外地是,小陆仁贾好像也感觉到了某种不对,这几天都会求着和父母一起睡觉。
陆仁贾也因此在第四天的夜晚听到了父母的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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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贾睡了吗?男人将嗓音尽量放的轻柔,问道。
“已经睡了。女人则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只是一直在摸小陆仁贾的头。
陆仁贾知道,其实小陆仁贾还没有彻底入眠,现在应该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
父母陷入长久沉默,只是静静坐着,温柔地看着小陆仁贾。
最终,父亲打破了沉默。
“我搞到药剂了。父亲盯着轻轻地开口,好像在和空气说话。
母亲闻言一阵沉默,片刻后,略带抽涕地问:“真的要这样去做吗?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又有什么办法呢?
良久之后,他闭了闭眼,又说:“太顺利了,阿丽,太顺利了。往日重重封锁的药剂库,昨天简直像专门为我展开大门似的,可我拿完药剂后药剂库又森严起来。
母亲掉着眼泪,勉强平复情绪说:“他这是在威胁,威胁我们的生命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我们想活命就只能按照他的方式去走。
母亲又开始抽泣起来,“我是不信仁贾是会撒谎跑进实验室的,我们连实验室封锁大门都关上了,肯定是他控制了仁贾……
父亲用手拭去了母亲眼角的泪,温柔地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早已疯魔了,这一次是轮到了我们家。
母亲用蓄满泪花的眼睛看着父亲,有些哀伤地说:“他不怕龙国通缉吗?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反人类的事……
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他早就准备这么做了!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为了大部分人而做出的小部分牺牲,哪怕是牺牲他自己他也是情愿的。
父亲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提了一句:“等我注射药剂稳住仁贾的异化后,你就带着他好好活着,谨言慎行,尽量找机会逃出去,不然……
母亲忽的将泪花拭去,她认真地看着父亲问:“但为什么是你,就不能是我注射药剂吗?
父亲满怀爱意地说:“不,仁贾更需要一个妈妈,而且注射药剂后我并不会直接死去,而是作为依附体……
母亲闻言更悲哀了,她说:“可那是要抹去大部分人格自主体啊!
父亲再也没说话,仅搂住母亲,睡觉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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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小陆仁贾如同往常一样,起床,向父母撒娇,吃早饭,和父母玩耍说话,吃午饭,送别父母自己一个人玩耍,然后……
被控制,喂食红蝴蝶。
陆仁贾再次认真看着父母,仿佛要把这一切都记住似的,他有预感,在他勘破“猩红眼眸真面目时,将有大事发生。
他此刻只想好好记住父母的样子,然后义无反顾地去揭开真相。
又一次承受非人痛苦之后,陆仁贾再次化作了那些扑闪翅膀的红蝴蝶。
红蝴蝶盘旋几圈,没有再浪费时间,它们闪烁地红光连成一片,朝着密室内“猩红之眼的口罩狠狠刺探过去。
终于,陆仁贾看到了“猩红之眼的样子。
“嗯?是谁?猩红之眼说话了,这是他第一次说话。
可陆仁贾却两眼睁大,无心在意猩红之眼在说着什么。
他只是呆呆地站着,虽然心里面早有猜测,但当猜测化为现实时,他却依旧感到自己是这么无力。
“猩红之眼皱了皱眉,忽而他看向红蝴蝶,轻笑一声说:“有趣,产生意识?不,不对,是有人在窥探。
“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不能在这时候出差错……陷入沉睡吧!猩红之眼喃喃着,可他眼睛里猩红色的光却愈发明亮。
那猩红之光霎时间便冻结了红蝴蝶,然后侵入陆仁贾的思维里,想将他迫入安眠。
陆仁贾拼尽全力调动红蝴蝶,但红蝴蝶却是纹丝不动,他也快要沉睡了。
陆仁贾眼里一片空洞,他强撑着一口气,又看了一眼“猩红之眼,要让他怎么才能相信呢?那位一直以来对他们都温柔和善的人,居然才是幕后黑手……
陆仁贾眼睛渐渐闭上,他发出了自己深深的疑问:“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博士……
……
“阿丽,快跑!我来稳住仁贾的情况!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往日沉稳的嗓音此时却有些慌乱。
“好,我这就去叫安全处的人,说不定,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往日怀柔的嗓音此时却带着一股哀伤。
“嘭嘭嘭
这是脚步声,哦,应该是女人的脚步声,她知道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言语推扯 ,所以她快步跑去。
“噗拉噗拉
这是红蝴蝶群的翅膀扇风声,它们好像要去某处——哦,女人的脚步声停止了。
“阿丽,小心!
男人大喊,他顾不得注射药剂了。
“嘭!的一声,男人跳起,猛地一扑。
“噗通!这是女人身体摔倒的声音。
“小陆!女人起身,顾不得满身伤痕,她看向男人的方向,崩溃大喊。
“噗呲噗呲这声音也很熟悉,是……红蝴蝶吞噬的声音。
“啊啊……唔嗯……男人原本痛苦地大喊,可不知怎么,他强忍着惨叫。
“阿丽…不要在意我了…啊,我就快不行了…唔嗯…你快跑!男人拼命地说着话。
“嗖~好像什么东西被扔了过去。
男人的声音愈发细微,他只能不断地重复:“阿丽,不要哭,不要哭……
男人的声音消散了。
女人压抑着哭腔,她笑着看着男人逝去的方向,以自己最轻柔的声音说:
“小陆,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不过我还不能去找你,我还是位母亲,让我再守护仁贾几年吧……
女人站起身来,拿起刚刚捡起来的药剂,直接扎在自己的脖颈上。
淡红色的药剂像是蔓延的藤蔓,又像是魔鬼鲜红的利爪,它逐渐抓起女人的身躯,好像要把她拽进地狱。
可女人却什么也不怕了。
她走向那群红蝴蝶,轻柔地张开双臂,眼睛里满是温柔地光。
渐渐地,一只红蝴蝶没入女人的身体,接着是第二只……
等到大半红蝴蝶都融入女人身体时,她的身躯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不过她终于揽住了自己想要揽住的人——
闭上双眼昏睡,下半身与手臂完全变成红蝴蝶的人儿。
女人轻轻抱住自己的儿子,红蝴蝶还在不断飞进女人的身躯,只听她轻声地说:
“陆仁贾,我的儿子啊……在这乱世中,妈妈并不渴求你能变成多么多么厉害的人,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安稳的活着。
女人身体愈发模糊不清了,她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接着说:
“但是,陆仁贾啊,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你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路人甲,你有一个聪慧沉稳的爸爸,有一个爱哭温柔的妈妈,你是我们独一无二的陆仁贾。
女人身体已经几近于无了,她最后亲吻了陆仁贾的额头,说:
“所以,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哦,要勇敢地闯过去……好好的活着。
女人消散了。
她的身体闪烁出一股强烈的血光,然后猛然分解变成一群比红蝴蝶更明亮的血蝴蝶。
血蝴蝶冲天而起,组成了女人模糊的身影,然后怀抱小陆仁贾,又冲进了小陆仁贾的身体,渐渐补全他残破的身躯。
白茫茫的空间里。
忽然有雨滴落在陆仁贾的手臂上。
他抬头望去,却只有一片白茫茫。
“哦,原来是我的泪啊,陆仁贾一摸自己的脸庞,竟早已泪流满面。
“可是我为什么会流泪呢?明明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也和我无关。陆仁贾有些困惑,可泪依旧不停。
“我是谁呢?我到底是谁呢?陆仁贾忽的想,可他想不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陆仁贾大喊,他感觉心即将破裂,大脑快要爆炸,他崩溃地坐在地面。
“对,对,我是红蝴蝶,实验室里面的红蝴蝶陆仁贾满脸泪痕的抬头,他好像明白了。
“但我,我并不想伤害他们啊,我,我只是想像往常小陆仁贾那样抱抱他们……陆仁贾抱头喃喃。
“可,可他们怎么就死了呢!!!陆仁贾的声音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他拼命拍打着自己的头,拍出血来也不罢休。
就在这时,一只手拉住了陆仁贾,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
那只手轻轻抹去陆仁贾头上的血,温柔地看着他,说:
“不,你不是红蝴蝶,你是陆仁贾,是我的孩子陆仁贾。
陆仁贾冷静了下来,他呆呆地望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喃喃地说:
“我是……陆仁贾?
“对,你是陆仁贾。女人的表情越发怜惜,她轻轻摸着陆仁贾的头。
陆仁贾眼睛里忽有血蝴蝶闪过,他想起来了!
第五天他勘破“猩红之眼 ,然后陷入昏迷,直到——
第七天!
第七天红蝴蝶群在博士滴下的药剂下,全发了狂!
他们拼命地钻进小陆仁贾的身躯,取代了他的血液与身躯,然后……他们侵蚀了他的意识!
而陆仁贾的意识被侵蚀惊动苏醒,可也被红蝴蝶注意到,被侵蚀了意识!
可小陆仁贾是怎么活下来,陆仁贾又是怎么苏醒的?
“那就是……血蝴蝶。陆仁贾苦涩地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他的母亲。
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将她扑出了红蝴蝶群。
而母亲为了挽救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注射了药剂,以自己的身躯满足红蝴蝶,以自己的意识填充红蝴蝶。
得到供养的红蝴蝶,不再发疯,她们变成了完全体,带着至亲的爱意化作了——血蝴蝶。
血蝴蝶不会再吞噬陆仁贾的身躯,因为她们早已被母亲所填饱。
血蝴蝶也不会侵蚀陆仁贾的意识,因为她们早已被母亲所影响。
血蝴蝶还会永远守护着陆仁贾,就像母亲守护儿子一样。
“可母亲,可母亲……却只能失去绝大部分意识,随着血蝴蝶一直永生下去,灵魂被拘起,不能再投胎。陆仁贾想到了这里,双眼湿润,又流出泪来。
怀抱陆仁贾的模糊身影轻轻拭去陆仁贾的泪水,吻了吻他的额头。
陆仁贾再也忍耐不住,大哭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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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但又好像只是一小会儿,
陆仁贾醒来。
他的眼里有血蝴蝶一闪而过,但转而又消失不见。
他又迷茫了。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哀伤与悲愤,他的脸上满是混杂血液的泪水。
他不想再沉寂下去了,他想要反抗了,他想要好好的活着!
偏偏这时,林言迟疑地说:“嘶,这是坏了?还是不投币连动都不动了?林言有些无语,“果然是鬼才设计师,太鬼了!
说着,林言捏着硬币似乎要行不轨之事。
陆仁贾一咬牙,勉强支撑起来,然后他在心里面大吼,发泄着自己的不甘:
谁说,命不可改变?
谁说,人只可顺从?
尘埃落定之前,乾坤尚可逆转!
今日我陆仁贾便要逆这天,改这命!
我!陆仁贾!一定要逆了这天,改了这命!
陆仁贾脸如恶鬼,装若癫狂,他猛地一咬舌头,喷涌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下。
强烈地剧痛令他精神一振,但也带给他行动的气力。
陆仁贾猛地一颠,然后向前移动,而林言手中的硬币则一下没抓住,从他指间滑落。
林言诧异地问道:“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这是?连钱都不想要了?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那也行吧,能动就行,不过我钱都丢了,好歹来首歌吧?
陆仁贾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开始唱了出来:“小海螺,瞎几把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林言很高兴,他万万没想到现在摇摇椅这么高级,还是声控的,于是他也跟着歌应和着:“嘿,嘿!
“小海螺,瞎几把吹,妈妈听了快快回~
“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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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首歌过去。
陆仁贾沉默片刻,突然认真地唱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林言奇怪地没有说话,不过陆仁贾并不在意了,他只想好好的唱歌。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陆仁贾感觉鼻子很酸,眼睛里冒出泪来,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陆仁贾轻声地唱着。
就在这时,耳麦里发出声音:
“喂喂喂?陆仁贾能听到吗?队长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他酿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咋一直连不上诶。
陆仁贾没有搭话,他还在唱歌,但是他费力地抬起手臂,按了按耳麦上的回应键。
“诶呦,终于连上了啊。队长有些夸张地说,“那个,小陆哇,我知道现在你很苦,但是呢,咱也要完成任务嘛不是。
队长往日大大咧咧的话语此时却显得十分冰冷,他还在说着“我看呐,你这也快到诡异安置地点了啊,就再努努力,加把劲,把他驮到地点啊。
队长咂了咂嘴,接着说:“不过啊,你就放心吧,小陆,等你到地方之后,嗯,就不用动了!我会派人接你的!
队长看陆仁贾久久没搭话,知道他不方便,提了一嘴:“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先挂了,你好好完成任务!
陆仁贾没有回应,但还是朝目标地点前进着。
……
怪奇实验所
内部,营养区
安全管理处
队长对着耳麦说完话后,一张脸笼罩着阴影里,没有出声。
旁边有人于心不忍,正要开口说话,想代替陆仁贾去完成任务。
但在他开口之前,队长却抬起了手,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队长一人。
只见队长对着从监视屏下的桌子有规律的连敲几下,然后从桌子下取出来一个小盒子,他将拇指按在盒子上,似是在进行指纹认证。
“啪咔小盒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队长打开小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打被叠起的资料。
队长在里面翻找着,终于找到了署名“陆仁贾的那一份。
他躲在暗处,眼神明灭不定地看着那份资料,手指不断敲着桌子。
『姓名:陆仁贾
异兽:血蝴蝶
潜力评估:S( )划去→D(注2)
失控可能:低』
队长闭上了双眼,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将资料重新装好,起身巡逻去了。
……
怪奇实验所
外围,缓冲区
坚持许久的陆仁贾终于将林言送到了缓冲区。
但奇怪的是,明明诡异影响范围里,有里实验所更远的地方,他却下意识将林言送到了离实验所最近的地方。
正当陆仁贾准备鼓起最后一股劲,将林言从背上抖下来时,林言自己却下来了。
只见他用力地伸了伸懒腰,转身朝陆仁贾看去,然后调笑道:
“不愧是高科技摇摇椅,不仅摇的这么舒服,唱歌唱的还这么好听,把我都哄睡了
陆仁贾满头黑线,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浑身无力,就没有搭理他。
林言却自言自语道:“诶!好久没有这么舒适了,而且这设计师还这么与我趣味相投,不行,这次不能白嫖,还是投币吧!
陆仁贾:ʕ⊝⍛⊝ʔ**
陆仁贾很无语,不过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一点都没有了,都被林言压榨完了。
林言罪恶的大手从上身衬衫里又掏出一枚硬币,他邪恶地笑着,向着陆仁贾裤兜奔去。
近了,更近了。
一步,两步,三步……
然后,啪叽!
好样的!林言又摔倒了!
陆仁贾:……“你这个盲人就不能好好地走,带点盲人的样子嘛喂!陆仁贾在心里疯狂吐槽着。
可就在这时,林言一起身,手往上抬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陆仁贾身穿的安全管理服。
陆仁贾:……占便宜,你就搁这占便宜是吧?
林言则摸着陆仁贾管理服上的小口袋,恍然大明白:“哦~原来这里才是投币口啊!没想到位置这么偏僻,真是高科技玩意。
林言不禁赞赞称奇,陆仁贾则激动地快哭了出来——自己的贞操可算是保住了!
可突然陆仁贾发现自己口袋一沉,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但那绝对不可能是硬币。
陆仁贾面色不动,双眼再次闪过血蝴蝶,他迅速抬起一只手,将林言递过来的物品用血蝴蝶团团包裹住,送到某处空间去了。
然后他深深地看了眼林言,抬起的那只手往林言手上一点,一只血蝴蝶印在了上面。
林言则笑嘻嘻的,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他拍了拍手,血蝴蝶隐没,之后林言便站起身来,向着陆仁贾装模作样地点了个头,提起导盲棒,朝远方走去了。
陆仁贾则盯着林言,双眼血蝴蝶“噗啦噗啦地直扇翅膀,他暗自低语道:“林言……然后便昏了过去。
……
『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林言吊儿郎当的走在路上时,系统突然没来由地发出这样一道消息。
林言貌似很疑惑的歪头,问道:“(⊙o⊙)啥?啥呀?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只是个普通的盲人,不可能提着导盲棒到处乱逛。』
林言闻言哈哈一笑:“哎呦,哎呦,真抱歉,我忘了哈。
『……』
『以前有没有人提醒你,你真的很欠扁,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
林言表情瞬间严肃,他一本正经地说:“当然……
“没有,毕竟我这么和蔼可亲怎么会被打呢。林言又嬉皮笑脸起来,“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
『说。』
林言笑道:“我知道有人正看着我的直播,我需要你去模糊这一段直播内容,甚至记忆。
林言顿了顿,又说:“别着急拒绝,我知道你能做到,这对你来说很轻松。
『可以。我会模糊除当事人以外所有人的印象,以及错乱这一段时间的直播内容。』
『但是,代价呢?』
林言摆摆手,接着说:“别这么着急嘛,我还要你不要透露任何情况给苏醒之后的我。至于代价——
林言双手一摆,无奈地说:“你看我现在身无长物,要不……先欠着?
『不行。』
林言撇撇嘴,双手抱起:“盖亚大人还真是冷酷无情呐,和我一个小人物还斤斤计较。
『是你想白嫖罢了。』
林言将墨镜取下,从衬衫兜里取出一小节卫生纸,慢斯条理地擦了起来。
“我会告诉能告诉你的行为逻辑。
『不够,给我时间我自己也能推测出来。』
林言没再说话,他将擦完墨镜的纸重新放回兜里,将墨镜戴上,然后他说:
“算我欠你一个小人情,以后我会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不算太困难的事。
『可以。』
『那么,我们开始吧。』
『你是何时苏醒的?我检测不出你的变化。』
林言咧嘴一笑,回答道:
“还记得那一支奇怪的话筒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应该有认知模糊的效果。
林言用导盲杖一下两下地捣着地面,漫不经心地说:
“我用它模糊了清醒与昏睡的界限,以及行走与停止的指令。
那傻子只要抬腿想走就会停下,想停下就会行走,不断反复,那傻子就会不断摔倒,还不会察觉不对,等到他摔晕……我就醒了。
(ps:摔倒缘由类似踏空,控制不住身体平衡,而认知已模糊,就不会觉得不对,更不用提适应了
至于模糊清醒与昏睡,则意味着林言昏睡=林言苏醒,即原林言昏睡,另一个林言将苏醒。)
『那陆仁贾呢?你是怎么影响他的?』
林言开始放慢脚步,开始像一个真正盲人一样慢慢行走,他说:
“至于那个小家伙。能迷恋上抠脚大汉用话筒发出的夹子音,这难道不是另一种认知模糊吗?
他和我情况类似,所以我稍稍用能力扩散了话筒对使用者的认知模糊。
林言想起陆仁贾好像搏命似的当摇摇车,不免摇头一笑:
“我用语言模糊了当不当摇摇车的重要性。他果然就上头了,把这当成人生,当成性命攸关的大事,到底还是年轻啊。
不过这样也好,像我们这种人,总是免不了要觉醒一场的……我只是稍稍推他一把罢了,免得他以后真要遇到生命危机时,再来不及觉醒。
『呵,不清不楚的回答,你知道我问的是你的能力。』
林言无辜地眨眨眼,一脸天真地说:
“哎呀,我不说,就不能打打马虎眼略过去嘛。这一点保密,现在还不是揭露的时候。
『陆仁贾和你有那部分相同?』
林言表情一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真是犀利的言辞啊,就这么想了解我嘛,直接就不演了是吧?
『这是代价。』
林言却突然耍了个滑头,他笑眯眯地说:
“不能告诉你的不能告诉你,能告诉你的,你自己分析那一段旅程也能分析出来。
嘛嘛,反正我不能说,你就自己分析去吧~
『……』
『这是代价,你应该告诉我的。』
林言一叉腰,抬头大声回答:
“无可奉告!
『代价!』
“无可奉告!林言愈发得意起来。
『……』
一会儿后,系统似乎分析完了,祂突然问道:
『值得吗?你明明不认识他。』
林言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惊讶道:
“什么?!居然分析的这么快!了不起,了不起!地球盖亚有大帝之资!
『……』
『时间不多,请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代价。』
林言又一叉腰,大笑道:
“嗨嗨害!无可奉告。
『……』
林言咳了咳嗓子,回答道: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遇见了,我想做,然后我就做了。更何况……
林言突然有点臭屁,他嘴角疯狂翘起。
“更何况,我非常强的好叭!
『……』
『你骗不了我。你自身现在必有缺陷或者限制。』
『别的不说,话筒的效果正在消退,你已经看不见了吧?』
林言:……
“果然是系统,都不知道维护维护其他人的颜面。林言叹了口气。
『别打岔,你为什么要帮他?你不怕他觉醒后首先对付你吗?』
林言又往前走了两步,他挠了挠头,少见地认真回答: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罢了。
至于农夫与蛇的故事……我观察他并非是这样的人。当然,我是在赌,但是……我赌对了。
『……』
『或许结束这一切真的需要你这种人。』
只见林言看到系统的回复,微微一笑,然后他向着前方迈步前行。
午后灿烂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拖曳出一片大大的阴影。
林言只是这样走着,像个无畏无惧地勇者,也像是隐藏暗影地小丑。
最后,他一步踏进诡异触发区,没有丝毫迟疑——
立马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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