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巷

第7章 真相

“我们在冷宫中探查了几日，发现了一位女子，她自称是当今皇帝的良妃，且神色正常，与冷宫中的其他疯癫的人截然不同。慕归坐在书桌前，听着手下讲述。

“曹大画了那女子的画像，出宫来求证过一旁站着的一个大汉递给慕归一幅画卷。

慕归接过打开，画上是一位长相艳丽的女子脸庞。

“此女子为前任户部尚书正妻之女齐芮，之前确实是皇帝的妃子，在皇帝未登基时便是当时的太子侧妃褚卫淹了口口水，瞄了慕归一眼，“后来皇帝登基后被封为良妃。

“据此人所讲，端庄昭仪皇后当日是自己待在寝殿里，宫人都在外等候，之后皇后用蜡烛点燃了寝殿自焚了。褚卫此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们去皇后先前的住所查探了一番，虽然已被翻修重建，但宫墙角落处依旧能瞧出焚烧的旧迹。

“而且，当时皇后宫中的太监丫鬟有少数来不及跑在大火中丧生了，活下来的那些，被皇帝暗中杀害了。

“皇后下葬第二日，户部尚书被查出贪污赈灾银两，嫡系被处决，旁系流放了，良妃也在那日被废，打入冷宫。

慕归看着桌上褚卫等人交上来的样样证据，死死攥着自己的手。

书房中的楚云几人一时都没说话。

“咳！咳咳！慕归感到喉中腥甜，他看见楚云惊慌的伸手过来扶他，褚卫和曹大几人也看过来。

他低头一看，桌面上一片猩红，他竟咳出血来了。

慕归一手撑着楚云的手臂，一手死死攥着褚卫交上来的那些证据。

避开楚云拿着帕子的手，嘶哑的开口“嗬……太子……

“我知道了，知道了，曹大，去打盆温水来楚云强硬的把帕子捂道慕归嘴边“褚卫去让人熬药，让行二去太子府请太子过来。

几人得了吩咐都忙了起来，慕归饮了几口温水，整个人都窝在椅子里。

大火自焚。慕归又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夜晚，他瞒着父亲偷偷溜到将军府。

他刚到伍桃的窗外，就听见女子小声的啜泣。他不敢打开窗户，轻轻敲了敲窗台，“你怎么了？

屋中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身影走到窗边，伸手似乎是想打开窗户。

“别开窗。他急忙伸手按住窗边。“私见外男对你名声有损。

“你知道那你还来见我，再说了不开窗我也知道是你啊，有什么区别？女子的声音带着闷闷的鼻腔。

“……慕归沉默了会儿，才小声开口“没见着脸，就不算。

“哼，强词夺理！你来做什么？伍桃吸了吸鼻子，收回手。

“我明日就要同父亲回山上的院子了，来看看你慕归靠近了半步，小声问她“你怎么哭了？你身边的丫鬟去哪儿了？

“都这么晚了，丫鬟都睡了，我刚刚起来喝水没点蜡烛撞凳子上了。

“你撞着哪儿了啊？你点蜡烛看看青了没有？你房中有没有备着药啊？慕归一连问了一串问题，他急得想进屋看看，又碍于礼数只能在窗边记得打转。

“噗，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刚刚还是疼的，和你说了会儿话，比刚刚好多了。伍桃隔着窗子看他在外面转圈，偷偷笑他，跟个大笨瓜一样。“而且，我要是点了灯，丫鬟和侍卫肯定都来了，你被抓住怎么说啊。

慕归听见她笑，忸怩的摸了摸鼻头，“那我一会就走，我走了你再点灯。

“诶，你刚来，就这样走了啊。伍桃听他这么说，急忙开口留人。

“嗯，我就来看看你，我走了，你赶紧点灯看看伤。慕归说完就跳上树，悄默声的走了。

伍桃都没来得及说话，在原地跺了跺脚。

慕归在墙头回头看了一会，见屋子里亮了灯，才转身离开。

“水来了。曹大端着铜盆进来，一只手里还拿着个蒲扇。

楚云把帕子在盆里洗净，见他好了点儿，就伸手把帕子递给他。

慕归接过自己掩在鼻下，湿润的空气吸入鼻腔，让他好受了不少。

“唉！楚云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也不想在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要是换了他，指不定比慕归还难受。

“你叫太子做什么？你不会打算让人家把那个什么劳什子良妃给弄出来吧？

楚云见他默不作声，倒吸了一口气，“不是，你想没想过皇帝发现了怎么办？你又不会跑，咱这些人还没禁军的零头多呢，天大的能耐也打不过人家。

“他不敢。慕归闷声说。“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那我怎么办，太子也不会坐视不理。

“那可说不好。楚云把他手中的帕子放到盆中，“那皇帝就跟个疯子一样，杀了这家斩那家的。

“他死活不让人知道伍氏的死因，还把当年那些人都杀了，你怎么这么笃定他不会动我们。

慕归回想起皇帝当时第三次来找他说的话，“就是不会他站起身，“让人把这收拾下，你跟我去正厅。

楚云跟在他后面，“不是，什么叫就是不会，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你别管。

“嘿！你好了就跟我叫嚣是吧！

两人说笑着一路到正厅，等了一会就见行二领着太子过来了。

慕归和楚云走到门前迎接。

“太子殿下。慕归弯腰行礼。

“国师不必多礼。太子扶住慕归双臂，几人往屋里走。

“国师怎么才一会没见脸色就比早上那会差了这么多。伍桃飘在他身旁，打量着慕归。

这人连朝服都没换，脸比早朝见到时苍白了许多。除了第一次见，其他时候这人好像总是一副风一吹就到的样子。伍桃心里吐槽他。

太子也忍不住问他，“国师身体这些天可有好转？

“多谢太子关心，在下身体已无大碍慕归等太子坐下才说道“此次请殿下前来，是与娘娘的死因有关。

太子一听就坐不住了，跟着前来的薛公公也难掩激动。

当年伍桃出事的时候，太子偷偷让薛公公带着他出宫去了，太子当时因为害怕回去受罚，就让侍卫回去传了个话，在宫外过了一夜。

谁能想到，第二日两人回宫之后，便听道了伍桃病逝的消息。

两人进宫后就被皇帝困在了寝殿里，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慕归把刚才在书房褚卫说的同他们讲了一遍。

太子肖似伍桃的眼中此时只有深深的恨意，他咬牙切齿的开口，“怎会如此，他跟我说母亲是病逝，母亲停尸到下葬，我一眼都没看到燕尧弯腰把脸埋进手内“自焚，怎么会，母亲生前就最怕疼了，怎么会是这样的。

伍桃看着痛苦的燕尧，心中只有心疼。

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被烧死的，可……

慕归看着伍桃，见她除了心疼，脸上再无别的神情。

“殿下，此事也未必是真。

燕尧猛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国师，何处此言？

“当年唯一的幸存者是如今在冷宫的良妃，她已在冷宫中带了十年，所言真假，有待商榷。

燕尧低头想了一会，他看向慕归“我要做什么？

“殿下只要想办法把良妃从冷宫中带出来即可，其他事自由臣来做。

“好。燕尧提出告辞。

慕归伸手从楚云手里将良妃的画像接过递给太子。

太子打开画像看了一眼就还了回来，“不必了，孤认得此人。

伍桃看着燕尧的样子有点担忧，“国师，让他先在门外等下，本宫有事要问。

慕归看她一眼，向太子行礼，“殿下，娘娘有事要事要与臣商议，可否在门外稍等片刻。

燕尧自然应允，屋内只剩了他二人。

伍桃看着慕归，“你刚刚的有待商榷，是哄着太子玩的。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慕归沉默的低下头，“娘娘去世时，太子才满五岁，当时伍家只剩娘娘自己了，没有外戚的皇子在宫中，在朝堂，娘娘知道会是什么处境，就算皇帝当时只有一位皇子。

伍桃看着慕归不语，心中其实已经信了。在那种情况下，她不会自杀的。

“国师到底是何人？能在皇宫查到如此秘辛。伍桃有心想防备此人，可总是不由自主的信任他。

“……慕归沉默不语。

伍桃见他不答，也不追问，“那本宫再问你，你可见过本宫？

慕归刚想回答，伍桃就又开口。

“除了永安元年那次。

慕归低着头不看她，也不回话。

“好，国师不想回，本宫也不为难。

慕归听见伍桃的话，心中松了口气。

“那日在太子府，本宫想起的记忆里，那个没来的人，可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