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少年

第3章 义军起义群雄逐，为国尽忠心犹烈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仿佛那不是雨，而是江南游子的愁思，连绵不绝，如泣如诉。何凌轩盯着窗外的雨愣神了半天，三天前，也就是父亲送剑的那一天，他正式成为了何家的主事人，可这三天来，他既没有对外宣布，也没有正式按自已的方式处理家庭内外事务。他只是困惑，他年轻的头脑和青春勃发的心还没有想好眼下该干点什么，他又能做点什么？他需要时间静静的思考一下。

父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父子二人似乎陷入一种无言的默契状态。城外不时传来叛军和蛮族互相开战的消息，又似乎有消息说有一支蛮族的军队要来攻打清阳城，不过似乎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日，何凌轩正读着《诗经》里面的句子，不禁问立在旁边的赵贵：“哎你说现在天下大乱，朝廷会不会出师平定叛乱啊？

“回少爷，依小人所见，这大概不可能了。

“为什么这么说？何凌轩颇好奇的问。

“朝廷十几年前就已败退江南，早已无收复失地的斗志，现在的朝廷啊，恐怕早就被那帮贪生怕死之徒给控制了，少爷还是靠自已吧！

“呵，这大好的山河，经过多少的战乱才归于统一，如今又四分五裂，真是可悲。何凌轩一边抱怨一边不停的翻书，似乎在排遣着心中的怨恨。突然一个念头猛的冲进他的脑海“我何不招兵买马组织义军，为这天下百姓，尽一份力？

“真是笑话，你那点钱，能招募多少，还不是个死。他很快又在心里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把自己家照顾照顾好吧。

可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忍不住去想，万一可以呢，万一呢，他年轻的心不断地冲击着，身为少年，他渴望建功立业，渴望在历史上留个名，更渴望拯救那些受苦的人们。他自小就是这样，九岁那年，他亲眼看见官府的人殴打一个老人，说是不交税，打的异常歹毒，老人倒在地上哀嚎不断。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阻止，但他不，他偏要冲上去，用弱小的拳头死死的打那个人的大腿，官府的人一开始没看清他是何澜的儿子，一脚把他踢老远“滚，离老子远点。幸亏随行的人立刻出手阻止了官府的暴行，鉴于是何家的公子，对方也没有再找麻烦。

何凌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父亲谈一谈，不是去商量，他早已决定了一切，他要去向父亲说明这一切，他相信父亲一定会支持他的想法。

抱着期待，他踏进了父亲的书房，父亲正在写字，冷不丁的见他闯进来，问道：“什么事？话虽说出来，手中的笔却未停。

“爹，我想好了！何凌轩看起来很是激动。

“哦?说来听听。

“爹，我想招募义士，组织义军，前去抗敌，我算是明白了，咱不能老窝在清阳城，好男儿应该出去建立功业。话到激动处，何凌轩忍不住驻足眺望窗外，好像他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个辉煌而灿烂的前景。

父亲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你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何凌轩直视着父亲深邃的眼睛，脸上昂扬着自信和决心。

“好，明日咱们就公开招募义士。父亲朗声说到。

第二日，当何家的仆人把告示贴出来后，立即引起了一堆人围观，有的人不识字，就挤在前面听那个识字的人念：“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小子凌轩欲召集义士，组织义军，共赴国难，歼灭叛贼，收复失地，有意者请于下午二时许至码头。啊，原来何家要出钱招募义军，这得花多少啊。人们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何家小子的敬佩和赞许，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志向，实属了得。

平日繁忙的码头今日却不见了收货装货的人，全都跑去何家摆的摊子那，只见何家管家手拿一串钥匙，旁边摆满了各色的锁着的大箱子，何澜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何凌轩立在旁边，穿一件旧的蓝色绸子。今日的他，完全是远行的打扮，没有往日的少爷模样，腰间佩着的剑格外引人注目，正是龙城剑。

“这一个个大箱子里面，该不会都是金子吧，要是都给我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可不是嘛！

……

围观的人忍不住遐想连篇，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何澜微微示意旁边的管家“可以开始了。管家立即走上前，大声道：

“今日老爷招募义士，组织义军，愿意为国家为百姓出力的，前来报名，报名者每家均可享有黄金。

话音刚落，人群立马躁动起来，未等人群做出什么反应，管家又高声喊到：

“胆有假装报名欺骗钱财者，杀无赦！此话一出，几个贼眉鼠眼之徒立即羞愧的垂下了脑袋，偷摸着退出了纷扰的人群。

“我来！只听人群中一声大喝，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拨开人群来到管家面前，双手抱拳道：“小的名叫李忠，乃是码头搬运工，听闻老爷招募义士，特来投靠！

“好，赠黄金！管家一声吆喝，其他仆人立刻从管家手里接过钥匙打开了旁边的一个箱子，果然是满满的黄金珠宝。管家仔细校对了重量，郑重的放到壮汉手上，谁知那李忠立即跑下台，把装黄金的布袋子放在一个老妇人手上，随即跪在了老妇人前面，痛哭道：

“娘，恕儿不孝，今儿誓死报国，也许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这黄金算是儿的一点心愿，娘，您要好好的啊。老妇人也止不住的老泪纵横，不断的摸着儿子的头，说：

“你今日誓要报国，乃是我家的荣幸，你放心的去吧！李忠擦着眼泪点点头，立刻站起身回到了台上，旁边围观的人不由得为此触动，不再吵闹。

“还有谁？管家再次喊到。

“我，小的在酒馆打杂，今愿随少爷出发，征战沙场！

“我，郑元，愿随少爷出发！

“还有我，愿意随少爷征战！

“我也愿意！

……

似乎是被李忠所感动，小小的台上立刻涌上许多有志之士，愿意加入义军，为国出征。几个时辰过去，已是足足募集了八百余人。这里面有在官府当差的,有拉车的，有打杂的，但现在都只有一个身份：战士。

坐在台上的何澜看到这一幕，不禁站起来鼓掌：“好，何某人不曾想到会有如此多的壮士愿意为国出征，相信有了诸位的加入，我们定能讨伐逆贼，为家国百姓谋福！何澜激动的说完，示意旁边的赵贵把酒拿来，赵贵立即带着人给每一个壮士倒满酒，何澜来到队伍前面也举着大碗，高声呐喊：

“诛杀逆贼，还我山河！

“诛杀逆贼，还我山河！八百壮士一齐呐喊，随后一饮而尽，并将碗猛的摔碎在了地上。

出征前，何家人出钱为每位壮士打制兵器，配好战马。出发那日，何澜亲自为何凌轩整理好衣襟：“路上注意！嗯！二人也是没有过多的话语，一切无以言表。

城门上鼓声大振，本已封城，但为送壮士出征，官府特地为此打开城门，何澜随县令等人站在城楼目送何凌轩等人出门。骑在马上，何凌轩不由得回头看城楼上的父亲，他看到的是一张坚韧无比的脸庞，他亦坚定的点点头，随后猛的一鞭子拍在马上，很快远去。

“令郎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啊，愿一切安好吧！县令怅然的转身背依着城墙说道。

“为国而战，虽死犹荣！这是何澜的回答。